鹤笑轩的话可谓是世间芸芸众生的真实写照，但楼听寒却只是笑笑。

“师祖说的没错，求生是人乃至世间万物的本能，但衣衣是不同的，她有本能，但她也有本性，她的本性能让她在危机时刻舍生取义，她曾经在刀架在身前时愿意救一对不知是敌是友的苗疆兄妹，也愿意在灵泽瘟疫所有人出逃的时候，选择逆流而行救治百姓。”

顿了顿，楼听寒笑容里有他自己都未曾发现的宠溺。

“她是与众不同的，也是万中无一的。”

鹤笑轩却是没有反驳，只是看了楼听寒半晌，而后点了点头。

“好，既然你这么说，我可以帮她解除催眠，但前提是，你能让她相信我，对我放下防备，否则，我也是无能力的。”

楼听寒闻言笑道：“师祖放心，我自有办法。”

此事商定妥当，楼听寒刚要离开，却听外面青黛有些惊惶的声音。

“主子，云小姐出事了！”

这一声让楼听寒险些被椅子绊倒，匆匆别了鹤笑轩，楼听寒忙出门迎上青黛。

“怎么回事？”

青黛眼中还有泪光，显然是十分焦急，此刻也顾不上许多，拉着楼听寒便往云想衣住处走。

到了门外，楼听寒一眼便看见了燕悲雪，而顾浅情也已经在屋里了。

进了门，楼听寒只觉得心慌的厉害。

“衣衣怎么了？”

这话声音轻的仿佛只是一口气，燕悲雪后头看了看他，微微摇头。

“她的脸，你去看看吧。”

一听这是性命无忧，楼听寒松了口气往里走。

只是一见到云想衣，他才明白为何青黛这般焦急。

楼听寒沉默片刻，想伸手却有停在半空，只心疼的开口。

“疼吗？”

相比于众人的反应，云想衣却是淡定许多，就仿佛那些溃烂的伤口并不是长在她自己脸上。

“倒是不痛，却十分痒，痒的让人心烦。”

楼听寒到底还是伸手碰了碰云想衣脸上尚且完好的皮肤。

“怎么弄的？”

这才多大会儿功夫不见，云想衣竟然脸上生了这许多脓疮，让楼听寒有些无所适从，怕问多了伤了云想衣的心，又怕不问错失了救治的良机。

与楼听寒的小心翼翼不同，云想衣拿着铜镜仔细的端详脸上的脓疮，而后微微勾了勾唇。

“判官临死之前给我喝了一个什么蛊，想来是这些蛊发作了吧。”

说完，云想衣却又像是想到什么一般，似笑非笑的看向楼听寒。

“现在这张脸不能看了，你还要我吗？”

“要，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我非娶不可的人。”

云想衣笑了笑没再作声，不过看样子倒也没把毁容这事放在心上。

不过楼听寒的回答她倒是十分满意，没有任何迟疑，没有任何为难，直截了当，斩钉截铁。

真好，哪怕自己毁了容，却还有一个人愿意坚定不移的选择自己。

将镜子放下，云想衣喃喃低语了一句。

“真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