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薇拍拍她的手,宽慰地笑笑,道:“总不会把命丢了。她不能弄死我,但我却可以弄死她,不怕死的尽管来找我就是。”后来惜妃看着林青薇的背影换换离开了她的宫门。小皇子很是舍不得她,依偎在惜妃怀里睁着天真的眼儿看着。身边嬷嬷道:“娘娘,眼下各宫都往水贵妃那处去走动道贺呢,咱们是不是也该去去?不然遭口舌之人拿住了话柄,只怕要生间隙。”惜妃道:“你挑一份贺礼代本宫送去就是了,便说本宫身体不适,无法过去。”“是。”嬷嬷领命下去准备了。惜妃再抬眼时,见那道娇小的浅绿色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她唯有将自己的孩子紧紧拥在怀里,若有所思道:“或许,是不该再和你继续有牵扯了。”萧瑾对林青薇因不得而生恨,她若是再和林青薇一起,萧瑾只怕会把她也当成对头来折磨。林青薇终究是要离开皇宫的,可是她不能,她在这里生了根,萧瑾是她的夫君。她越是帮衬林青薇越是会害苦了自己,有了前车之鉴还不够吗,将来林青薇离宫,留她一人又有谁会帮衬她呢?后宫妃和皇上作对,是不会有好下场的。她已经不求能独获恩宠,只求能让钰灏长大成人,平平顺顺就足矣。所以,林青薇,你好自为之吧。水采卿被册封为贵妃之后,后宫里一度陷入一种不同寻常的平静。意料之外地,她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找林青薇和惜妃的麻烦,而是先熟悉熟悉后宫,敷衍完一帮上前献殷勤的妃嫔以后,得空就去坤和宫太后那里去坐了一坐。听说太后在佛堂里礼佛,水采卿便带着宫人径直去了佛堂,往边上一站,便没法让太后再继续专心的敲木鱼。水采卿素白的手指捻着几炷香,往金佛前拜了拜,上前插进香炉里,道:“如若每日在这里拜拜佛求求神,就能够心想事成的话,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她侧头看着太后在嬷嬷的搀扶下渐渐起身,笑了笑道,“可是本宫见太后丝毫没有一点心想事成的样子,莫非这么久的木鱼都白敲了,经也白诵了?”太后看了看水采卿,她到底不比水采卿容貌倾城、芳华正艳,也没有往日的盛气凌人,道:“哀家没想到,你竟还会回到宫里来,以这样的身份出现在哀家面前。”水采卿迎了两步,道:“是么,连我自己也没想到。可是这样有什么不好呢,我发现却比我原先设想的要好得多。”她仔细审视了一下太后的脸,“太后比我之前所见,越发有了两分老态呢。”过去在宫里,水采卿受太后的屈辱,她可都还记得清清楚楚。如今她和她地位相当了,为何不讨回来?那些曾看不起她的,她都要让他们印象深刻地反省。太后是最忌讳别人说她老的,闻言当即颜色就变得难看了起来。她每日对着镜子照,虽然鬓角青丝依旧,眼角却难以掩藏地出现一丝丝细纹,随着岁月流长而越发张扬肆意。她笑了笑,道:“水贵妃今日到哀家这里来,就是来讽刺哀家的吗?虽是被封为了贵妃,也不尽然能掩盖所有丑陋的过去。哀家还记得以前,你为了你这一张脸,可把所有的德行都丢尽了,怎么,现在到好意思到哀家面前说哀家老吗?”水采卿道:“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现在本宫还需要在你面前卑躬屈膝吗?不,有本宫入主后宫,会让你们一个个得不偿失,而你呢,就只是一个日渐衰老的老妇,慢慢枯萎在这坤宁宫里。本宫听说近来,常有小生太监出入坤宁宫,太后您可小心了,若是做了有损自身颜面的事情来,谁也救不得你。”太后眯了眯眼,道:“才当了个贵妃,就要到哀家面前来耀武扬威?哀家认为与你并无太大过节,你真正的敌人正应该是长衍宫的那位吧。当年毁你容貌的可是她呢。”总归是在深宫这么多年,太后身上的气度不是水采卿能够比拟的,她侧睨了水采卿一眼,又笑了一笑,“觉得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哀家若是记得不错的话,你只比本宫小几岁,当年和本宫一同爱慕现在的燕王,只没想到,纵使你这容貌倾城,到最后还不是输给了一个小丫头片子,到如今走的不过当年哀家走过的同一条路。”爱而不得,到恨之入骨,嫁入皇室、步入宫廷,不得再有任何退路。如果还有机会让太后重选一次,这些年她也早已经反省了自己,说不定不会轻易嫁入皇室,一世荣华,可她心里不曾有一天快乐过。她不知是该佩服水采卿还是该怜悯她。水采卿变了变神色,道:“你比本宫看起来苍老了十岁不止,而本宫还风华正茂。”太后笑着道:“是吗?皇上口味独特,喜欢比他年龄大的女人。但这后宫之中前赴后继,哀家也想看看,你这花容月貌到底能维持多久,多久以后又会被更加年轻貌美的妃子给替代。自古以来,没有男人不喜欢美丽年轻的女人的,皇上也一样。还有,今日你对哀家大不敬,哀家权且当你无知恕你无罪,下回再来,依照皇家礼制,你还得同皇上一同称呼哀家一声‘母后’。”当日水采卿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地拂袖回去了。隔天她便向皇上请奏,道是太后宫闱有陌生男子出入。萧瑾对这事儿寻常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的,既然有人提出来,他也就出面管一管。可太后在宫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水采卿才来多少天,岂会让水采卿抓住自己的把柄。就算水采卿告了一状,当天彻查整个后宫也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正恨得牙痒痒时,太后悠悠道:“若说后宫男子有男子出入,哀家倒想了起来,水贵妃身边的那个扈从叫什么名字来着,应当还没有净身吧?”水采卿当即面色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