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还真敢再袭巴丘!”
“他好大胆子!”诸葛瑾终于听明白了,
他愤怒地道:
“我军雄师四万云集于此,
刘禅水师能有多少人?
他若敢来,便杀他个片甲不留!”
……
“哼,陆议这贼子!”
众将回去准备作战,诸葛瑾气呼呼地在帐中抓耳挠腮。
作为一个儒雅随和的文士,诸葛瑾在骂人方面实在没啥文字储备,
步骘端坐在他身边,看着抓心挠肝的诸葛瑾,颇为凝重地道:
“伯言之事,不可轻动,
我倒是以为,伯言之言甚和兵法,
说不定是子瑜多虑了。”
诸葛瑾踌躇半天,道:
“但愿如此吧!”
他颇为焦虑地道:
“此战关系重大,我军已经不容有失,
若是再败……哎……”
诸葛瑾虽然没有明说,但步骘已经非常清楚他的意思。
两年前,曹操和孙权在濡须口展开了一场激战,
这是曹操最后的南征。
因为《三国志》的春秋笔法,这一战并不出名,但正是这场战斗改变了吴国的国策,为历史上孙刘的彻底翻脸埋下了伏笔。
那一战,曹操竭尽全力,操练许久的魏国水军也展现出了强大的战力,在青州刺史孙观先阵亡的情况下毫不退却,直接攻破了居巢,还煽动山越为乱,让东吴陷入被动防守之中。
眼看孙权就要落败,一场瘟疫突然降临,改变了战场的走向。
曹操的主簿王粲病死,兖州刺史司马朗病死,军中众将也纷纷染病身亡丧失战力。
可疾病是公平的,东吴一方,凌统病死(史书没有描写具体是怎么死,但凌统那时候才29),另一位关键人物鲁肃也因病而死,
唯一的转机是陆议击破山越,总算让吴军免除后顾之忧。
在这种情况下,孙权及时向曹操乞降。
曹操见孙权兵力严整,又知道攻破入江口濡须要耗费的兵力太大,也只能选择后退。
表面上看,孙权并不算亏,
但问题是经此一战,孙权丢了居巢,本就不宽裕的私军被打的捉襟见肘,
真正绝对忠于他的部曲也进一步遭到了打击,
他不得不加深对东吴各大世族的依赖了。
(还有件搞笑的事情是,在此战之前,孙权让周泰都督濡须,朱然和徐盛都非常不服,孙权发动自己的面子能力才勉强让两人低头,
可濡须决战之前,孙权居然第一时间撤下周泰换上蒋钦,可见他对周泰的能力认知……)
合肥战败、濡须惨胜,东吴看似稳定的格局已经出现了裂痕。
“子山,此番一定要小心戒备,
若是再让陆议……再让陆议生了事端,
只怕我军要……”
步骘缓缓地摇了摇头,道:
“子瑜,汝要放下当年的义愤了。”
孙权这个团伙压根不存在什么合法性。
当年孙策虎步江东,弄死的江东世族不少,连陆家都得罪了,
等孙策一死,这些世族肯定都憋着坏想弄死东吴,
赤壁之战时,几乎所有的江东世族都力主投降(虽然陆议没有参与),只有周瑜鲁肃诸葛瑾这样的江北人坚决力主作战。
当年徐州兵祸犹在眼前,这让诸葛瑾对那些力主投降的江东世族恨之入骨。
这些年,他一直忘不掉当年之事。
若是当年孙权怂了、降了,他诸葛瑾就只能浪迹天涯,做个孤魂野鬼了。
“眼下是我东吴危难之际,
休要再胡乱构陷陆议了。”步骘语重心长地道。
诸葛瑾也缓缓点点头,叹道:
“也是,当年之事与伯言无关,
是我先入为主,有点冲动了。
我不懂军事,只要伯言打的好,我便绝不干涉,这样总行了吧?”
步骘一直凝重的脸上终于露出笑容:
“是了,我这次召陆议前来,口气不善,也该给他道个歉——
伯言大局为重,为了展示诚意,他还把自己的名字改了。”
“改成什么了?”诸葛瑾随口问。
“陆逊,逊者……呃,子瑜,子瑜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