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在西北会有伏兵,上岸之后,这阻挡援兵之事,还请子和……”
宋谦摇摇头,肃然道:
“伯言,谋划战事,我不如你,
可先登攻城,你可差我太多,
上岸之后,我来攻城,你来阻援,
若是敌人没有埋伏,你再来和我共同杀敌如何?”
陆逊也知道宋谦说的不错,
他感动地道:
“胜了强敌,我在来和子和把酒言欢。”
……
哀兵必胜。
虽然大多数的吴军士兵还不知道现在自己的后路已经被截断,
但所有的吴军将领都知道这是事关生死存亡的格斗。
虽然没有特意动员,可军营中的气氛已经变得沉默肃杀,
所有人都在做着最后的战斗准备。
步骘站在船板上,静静地看着夜幕笼罩下黑漆漆的油江口小城,
突然觉得那里正潜伏着一只恐怖的怪兽,
随时都能将吴军一切的希望彻底吞没。
“但愿,此战能胜吧!”
从心裏,步骘还是不愿相信内奸就是陆逊。
陆逊出身江东陆家,才学和品行都是无人可及,
他若是背叛孙权,代表陆家仍然没有忘记当年的仇恨。
不好办啊。
哎,当年至尊就不应该一意孤行,硬是把陆绩发配去郁林,
现在陆绩命在旦夕,愣说陆家毫无怨言,谁也不可能相信。
但愿明天,陆逊能交出一份让人满意的成绩吧。
……
深秋,四更天冷的怕人。
东吴的士兵被一一唤醒,打着哈欠吃完冰冷的炒米,被迫拿起兵器列阵,垂头丧气地向小船走去。
上次的厮杀对士气的影响很大,
以骁勇无畏着称的敢死营几乎全军覆没,
在东吴士卒的眼中,南城那修的错综复杂的连营简直是天下最坚固的城寨,
不想死,最好还是不要靠近。
徐盛披挂上阵,用冷水洗了一把脸,顿时精神抖擞,
此次虽然是负责佯攻,可徐盛认为自己并非没有一战攻入南城的机会。
只要火起,营中的蜀军在睡梦中定然乱作一团,
到时候,就是我徐盛扬名的机会了。
宁静的夜里徐盛不敢有过多的动员,
藉着模糊的月色,徐盛缓缓举起火把,叫士卒划船缓缓前进。
毕竟这个年代没有自动打火设备,
为了防止到了敌营前打不着火的尴尬情况,火攻时都是提前一段时间把火点燃,
不只是徐盛,每个举火的吴军士兵身边,都有另外两个吴军拿盾牌稍稍遮挡火光,
江上寂寂无声,
他们终于靠近了蜀军的营房。
这个时间,是人在生理上最为疲惫的时候,
刘禅军的军营一片宁静,显然没有发现徐盛的踪迹。
徐盛缓缓地喘了口气,终于高高举起火把,
顿时,火光照亮整片天空。
“杀!”
他左手擎着火把,右手紧握长矛,
靠近刘禅军的营寨,他手下的士兵立刻将一桶鱼膏泼上去,而徐盛也当机立断,紧跟着把火把投了出去。
鱼膏碰到炽热的火苗,立刻掀起一片热浪,
滚滚怒火一下就吞噬了眼前的木寨,炽热的火苗尽情舞动,徐盛已经听见了刘禅军中响起一片片惊呼。
成了!
“杀!”
藉着火光,徐盛咆哮一声,勇猛地杀入刘禅军的工事,
看着两边连营的木栏上斑驳的血迹,徐盛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喝令众兵向两边泼洒鱼膏尽情放火。
“烧,烧啊!”
对火的恐惧是人类的本能,
连营烧成一片,神仙也抵挡不住,
刘禅修的这片连营层层叠叠,打起巷战来很方便,但是逃也不好逃,
徐盛狞笑着举起钢刀,他已经准备好屠杀那些慌不择路的刘禅军士兵,
然后趁势攻入城中了!
可他才走了两步,愕然发现面前不远处一个壮汉逆火而来。
他手中,捧着一个徐盛从没有见过的奇特玩意。
“大清早的,你说你们闹腾啥啊?”
那个大汉打了个哈欠,手中喷出一团白烟。
徐盛下意识地躲闪,只见那白烟落在火上,
那刚才还欢快跳动的火苗如被当头泼了细沙一样被瞬间扑灭。
周围又恢复了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