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丕现在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若是托孤,一定有镇东将军常雕的一份。
常雕明白这点,还能对礼儿表示出善意,
久在宫中的徐昭仪思来想去,决定冒险见见这位镇东将军,请忠肝义胆的常雕助儿子一臂之力。
她不由分说,朝常雕盈盈下拜,道:
“我母子性命,全在将军一念之间,还请将军以家国为念,救礼儿性命!”
啥?
常雕从懵逼变成了完全石化。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来个人给我解释一下啊?
“礼儿并无觊觎至尊大位之念,奈何国家托付,不敢不从。
册立太子,乃天家之事,群臣忤逆陛下,实为不忠不孝之罪。
久闻将军忠肝义胆,还请将军主持公道,救礼儿性命。”
常雕这会儿已经完全傻了。
这特么跟我有屁关系啊?
我又不姓曹,我又不姓夏侯,
你去找人帮忙,你去找人主持公道,好歹应该去找那些曹姓、夏侯姓的大人物,
找我作甚啊!
管我屁事啊。
要是常雕知道自己当时装逼会装出大问题来,他一定不会在曹丕面前胡言乱语。
可现在骑虎难下,而且这个女儿似乎是误会了什么。
常雕下定决心,准备好好跟这个女人解释一下。
徐昭仪说的对,这都是天家的家事,我常雕就是个大将,谁当皇帝管我屁事,最后不管是谁登基我都举双手赞成。
什么曹叡、曹礼,无所谓,我也没啥倾向,啥忠义不忠义的跟这个没关系。
常雕酝酿了一下,刚想表态,徐昭仪突然起身,几乎全身靠近常雕,温言道:
“妾素知将军忠义,只要将军尽力一试,妾必有重谢。
若礼儿登临至尊,将军便是天子之师,赐九锡加黄钺,
便是将军不愿,难道今日妾身出宫之事,能瞒得住天下之人?”
这……
常雕顿时冷汗满身。
这特么,是上贼船了啊。
徐昭仪能从深宫中走出来,有可能是得到了曹丕的允许,这……难道是天子在试探我?
常雕万般无奈,也只能硬着头皮道:
“我,我常雕竭尽全力,报销天子便,便是了。”
徐昭仪松了口气,低声道:
“我们母子的性命,全托给将军了。”
她转身道:
“礼儿,还不拜将军为师?”
常雕:……
曹丕的诸子拜师,都是拜博学大儒,
常雕一不博学,二不大儒,哪受得起秦公拜师。
他赶紧伸手扶起曹礼,拼命挤出一个很难看的笑容。
曹礼倒是一脸郑重,他看着常雕满脸苦涩,略有些不忿地道:
“将军,我就不配当皇帝吗?”
“呃……没,没有这种事。”
“那,那为什么,明明父皇最宠爱我,可朝中重臣却都不支持我?”
“将军说过,刘禅12岁就能上阵为将,横扫天下,
我今年已经十三了,为什么不行?”
常雕这话只是当时在曹丕面前信口一说,
现在曹礼当真,他也只能暗骂自己当时实在是多嘴多舌,大大的活该。
他定定神,突然看到了不远处桌案上唯一一本摊开的书籍。
常雕买了一屋子的书,大多数都没有打开,
只有一本,他读了一遍又一遍,还天天打听什么时候才能出下卷。
刚才,曹礼好像也在捧着这本书阅读。
常雕缓缓蹲下,按住曹礼的双肩,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缓缓地道:
“秦公,这世上总有一群人……
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轻贱于你,这不重要。
记住圣人所言,这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曹礼眼睛一亮,颇为振奋的捏紧拳头,昂然道:
“全都仰仗常公,若礼儿有登临九五之日,必不忘常公今日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