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没什么,不过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个诸葛诞也是琅琊诸葛,跟你们是同族对吧?”
“呵,二百年前是一家的同族也算同族?
天子跟曹魏的刘放也是同郡同族,你看他俩是不是巴不得对面早点死?”
“也是啊。”丁奉的心思瞬间活络起来,
“都说元逊聪明非常,也只有元逊能想出这般好主意。
咱们都是兄弟,以后就不这么生分了,不如以后我唤汝大聪明如何?”
诸葛恪:……
……
季汉北伐的先遣队主动,几乎是同时,魏军进攻汉中的大队也忙碌的准备起来。
吴质持节抵达长安,名义上是给京兆王曹礼送赏赐,可他知道,这些牛车裏面装着的是重要的军需。
曹叡之前得到了大量的贡品,自信可以在这次作战中发挥巨大的作用,
曹真和司马懿闻说此事,也赶紧抛下战事,叫上张郃、傅干一起赶赴长安。
曹真和司马懿跟吴质非常熟悉,众人见面后也没有过多寒暄,吴质简单通传了一下曹叡的命令,非常严肃地道:
“相信诸位将军已经知道了,
常雕祸国殃民,引得朝中大乱,现在已经被天子贬斥,此番进攻汉中,天子令我协助子丹,我现在来简单说说此战方略……”
“等等。”曹真皱眉道,
“敢问此战方略是谁定下?莫非是孙资刘放,还是大司马?”
吴质皱眉道:
“是我和天子商议。”
曹真这才做了个请的手势,让吴质心中更是不悦。
他知道曹真一直看不起自己,
不只是曹真,司马懿、陈群出身高贵,也一直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虽然司马懿、陈群、吴质、朱铄号称曹丕四友,但很明显他们三人更支持常雕,对斗倒了常雕的吴质非常不满。
他在心中暗骂一声,终究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摊开地图,言简意赅地道:
“此战,当走傥骆道!”
曹真和司马懿都是面色一沉。
之前二人商议过,进攻汉中的最好路线当属子午谷。
子午谷离长安最近,不需要将长安的军队再调到更靠西的位置,这对麻痹赵云非常关键。
可没想到吴质和曹叡商议的结果居然是走傥骆道……
这让曹真和司马懿一时有些语塞。
“傥骆道虽然便捷,但路上要翻越两座高山,此地人烟稀少,野兽纵横,
若是走此路途,只怕……只怕稍有些危难。”
说话人是扶风太守傅干。
说起来此事也轮不到扶风太守多言,可傅干的父亲傅燮的名声太大,他在关中深得民心,还是有不少的发言权,司马懿更是频频向其问计,从不敢在傅干面前拿捏上官架子。
倒是吴质轻蔑的瞥了傅干一眼,这才从怀中取出曹叡的谕令扔在案上。
“喏,自己看,这是天子的上谕,此战必走傥骆道,谁敢贻误军机,军法论处!”
“你!”曹真勃然大怒。
你还敢拿军法威胁我这个姓曹的?谁给你的勇气?
好歹是曹魏的大将军,曹真怎么可能任由吴质在自己面前装逼,
他一把抓住吴质领口,就要狠狠一拳打下去,司马懿赶紧拦在二人中间,长叹道:
“休要胡闹——
季重,还不快说说天子赐下的神物?”
吴质说话一直是这样的低情商,得罪人差点挨揍也不是第一次了,
他被曹真沙包大的拳头吓得惊魂未定,许久才回过神来,哆哆嗦嗦地道:
“西域胡商进贡一物,名曰棉花,将此物塞进衣中,可不惧严寒。
天子知道此物神异,特意尽数用作军资,送来关中,足以为上千人做冬衣,当不惧严寒。”
吴质慷慨地念了一堆,却见曹真和司马懿居然都是一脸失望之色,顿时奇道:
“怎么,有何不妥之处?”
司马懿苦笑道:
“我虽然不知道此物有何神异,但就算保暖,也定比不得毛皮,
天子千里迢迢送来此物,为何不差人多送些羊毛羊皮,方有大用。”
吴质一时语塞。
这次作战,天子非常重视,他听西域的胡商把这棉花吹得天花乱坠,又见了这棉花所纺之线布,更是对此物大加称赞,全都送到了前线,打算凭此物决胜。
曹叡一向冷静,只是贬斥常雕以来,朝中议论纷纷,
重压之下,他被这些西域的胡商吹得一愣一愣,下意识的想到物以稀为贵,竟没有想到比较一下此物和羊毛哪个更保暖。
“算了算了。”傅干赶紧打圆场,“总是天子所赐,蜀贼没有此物,也缺少羊毛,我等总是占据先机。”
话是这么说,可见期待已久的法宝居然是这样的东西,曹真和司马懿还是难掩脸上的失望,同时更多了几分不祥的预感。
天子虽然表面从容淡定,可为了这作战已经乱了方寸,这次……还能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