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豫死死地盯着步度根,咬牙切齿地道:
“贼人在洛阳街头行凶,分明是藐视朝廷威严。
田豫为官不能杀贼,有何面目苟活于世?”
他推开刘晔,便要大步朝步度根杀去,步度根公然不惧,他手下众人也都纷纷拔刀,准备当街把田豫这个不知死活的老头剁成肉酱——
就算是在洛阳又怎样?
现在是大魏有求于我等,他们还敢如何?
眼看事情无法收场,刘晔高声呼唤道:
“常征东,此事还请常征东处置。”
常雕一直在不远处暗中观察。
他早早就脱了衣甲,只穿寻常服饰,若不是被刘晔呼唤,众人都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田豫和步度根对峙,常雕心中毫无波澜。
掐起来掐起来,打死打生,打的越狠越好,
反正不管我的事,我就在一边看着就好。
听见刘晔呼唤,常雕非常不快的哼了一声,不敢向前。
真有你的啊,
把我从寿春裹挟回来,然后遇到事的时候想起我,还想让我出头?
做梦去吧,
我才不……
等等,这是难得的机会啊。
这个田豫好像之前是天子的故人,他背叛天子,投靠曹操,
若是杀了他,太子一定会非常欢喜,也能为大汉翦除一个猛将。
这些鲜卑人在这,肯定是被曹叡叫来助阵的。
要是把他们都杀了,太子一定会非常开心。
哎,不对,这是洛阳,我现在也没什么部将在身边。
这朝中智谋之士极多,若是我跟徐元直一样胡乱生事,只怕容易被发现不对。
嘶,曹叡现在已经想杀我了我还是小心一点吧。
众人齐刷刷地把目光投过来,常雕也只能硬着头皮缓缓上前,皱着眉头嘿了一声:
“这强抢民女,自然该死,
步度根,我劝你还是交出凶手,以免伤了和气。”
他这话说得四平八稳,谁也找不出半点问题。
步度根按刀在手,见周围的魏军越来越多,也终于将刀收回刀鞘。
他扯过那个惹事的衞士,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那个衞士吃痛,赶紧下跪朝步度根叩首。
步度根哼哼道:
“我等蛮夷不知中原礼数,还请上国恕罪,此子已经被我教训过,咱们就此揭过吧!”
常雕也觉得此事到此差不多也该收尾了,不过步度根这表情实在是让人忍不住想揍他,
他忍不住哼哼道:
“哼,如此便轻轻揭过,尔这是欺我大魏无人吗?”
“常征东说的不错。”
说话间,数百魏军从四面八方呼啦啦涌过来,这些人人身负铁甲,手持长矛的魏军如潮水一般迅速从两边围过来,立刻将四周围得水泄不通。
轲比能立刻将钢刀扔在地上,他手下的众武士也一起扔刀示意不敢为害,步度根稍稍犹豫,也赶紧把钢刀放在地上。
身材雄壮,如小山一般的许褚全身铁甲,大步缓缓走来,
他瞪了一眼步度根,又朝马上的常雕点点头。
“常征东说的不错,尔等便是来助我大魏,此番在洛阳行凶,也是断断不可。”
许褚都这么说了,常雕立刻抓住机会,扯着嗓子道:
“许将军说的不错,尔等蛮夷素来不服王化,
让尔等来助战就已经是天大的恩德,尔等居然还敢在大魏街头行凶,这是欺我大魏无人吗?”
大家都听见了哈,是刘晔叫我出头,我又是顺着许褚的话往下说,如果将来的出了什么偏差,我是不会负责任的。
步度根见魏军一群人将自己团团包围,喊打喊杀,梗着脖子道:
“好啊,常征东还想如何?
尽管说罢!”
许褚狞笑道:
“不劳常征东多言,
此事……交给我吧!”
他呼的一下探身过去,随手抓住那个当街抢掠民女的鲜卑武士,
那个鲜卑武士能护衞步度根来洛阳,也是鲜卑中一等一的高手,他见许褚伸手来抓自己的时候下意识的反抗抓住许褚的胳膊,想用一个摔法将身材雄壮的许褚直接摔倒在地上。
可他还没扣住许褚的手腕,突然感觉到一股沛然大力袭来,自己像一只妄图绊倒大象的蚂蚁一样被高高抛起,还不等他惨叫出来,许褚已经抡起沙包大的铁拳,狠狠一下不偏不倚的砸在他的脸上!
咔嚓!
骨头折断的声音听得众人都是浑身一颤,
那人从半空坠落,常雕见那个鲜卑武士的脖子居然弯折成了一个恐怖的角度,顿时吓得面无人色,险些从马上摔下来!
“妈耶!”
见此惨状,连那些鲜卑武士都吓得乱成一团,慌忙连连后退,步度根脸上毫无血色,看着倒在自己脚边,已经显然没了生机的亲信武士,他痛苦地咽了口唾沫,惨笑道:
“好,好,常征东好生霸气,这笔债,他日定向常征东讨还。”
常雕见许褚将那个鲜卑武士一拳锤死,心裏还在暗暗庆幸自己在寿春的时候没有跟此人为难。
不过听步度根居然说要向自己报仇,他登时一头雾水。
不是,谁当着你的面杀人找谁去啊?
你瞎啊?
许褚在你面前杀人装逼一气呵成,你有本事去杀他呀。
怕许褚,就觉得我好欺负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