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虓!”
已经被五花大绑的他拼尽全力撞在一个匈奴兵的身上,登时将此人撞得人仰马翻。
假做束手就擒的韩虓猛地从绳索里挣脱出来,
他出手如电,已经刺死身边的两个匈奴兵,头也不回地钻进黑暗之中。
“抓住他!”
虽然不太相信匈奴数百年来百试不爽的瘟疫会被刘禅克制,
可见韩虓挣脱,刘晔还是心中一颤,
他立刻命令匈奴兵去捉拿韩虓。
但刺客出身的韩虓最擅长的就是隐匿,利用黑暗,他躲开了匈奴兵匆匆射来的箭矢,片刻间便消失不见。
……
虽然洛阳已经一片大乱,可祭祀曹丕的大典依然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
三天后,曹叡准备妥当,
这次,他率领曹魏宗族,包括夏侯家在内的数百人开始缓缓向首阳陵前进。
武衞将军许褚率领五千禁军随行,剩余的进军则在朱铄的率领下抓紧准备书籍、金银并命令工匠做好北迁的准备。
很显然,曹叡准备拜祭完曹丕之后立刻开始迁都,离开这片中原土地,北上邺城为曹魏的江山做最后的努力。
夏侯尚已经离洛阳不远,刘晔留守城中,
曹叡深吸一口气,命令众人抓紧向首阳陵进发。
父皇,恕孩儿无能。
我终究没有击退大汉,反而要离开这片土地。
我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
许褚是曹魏的忠实拥趸,
他也知道这一走,此生应该再也没有回来的机会,想到当年自己和众人拼命建立江山即将灰飞烟灭,许褚也是老泪纵横。
曹叡见这个忠心耿耿的老人潸然泪下,也忍不住劝道:
“许将军,我等到了北国,还能重建大魏宗庙。
只要大魏不灭,再过一百年,数百年,我们的后人终究有回来的机会,
到时候天下的主人,未必就是大汉。”
这倒是不错……
如果死了,以后再无机会,
若是活下去,终究还有那么一丝丝的希望。
人活着不就是为了希望……
许褚擦擦眼泪,哽咽道:
“陛下说的是,是老臣无状了。”
……
出发前,曹叡已经得知徐庶成擒,
他松了口气,以为接下来的路程会相对顺利,
只是他万万不曾料到,他们拜祭首阳陵的人马刚刚离开,城中就开始发生变故。
守城的刘晔正在和匈奴单于呼厨泉为施展毒蛊做最后的准备,而朱铄的所有精力都投入在准备北迁的物资上,也正是在此时,司空陈群突然召集梁习和一群太学生,哗啦啦地来到宫门口整齐地下拜,请求天子停止北迁的计划。
天子在城中的时候你不来,
天子前脚刚走,你后脚就来,稍微有点常识的人也知道有问题。
中领军朱铄意识到要有大事发生,立刻率领大量的宫中衞士把守宫门,自己亲自仗剑出门,高声喝道:
“长文,汝这是作甚?”
陈群、司马懿、朱铄、吴质四人并称“曹丕四友”,这四人当年一起努力,为曹丕登基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朱铄和陈群的关系一直不错,这会儿见陈群率领一群人来闹事,他赶紧出来组织,生怕陈群一言不合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陈群看着仗剑而立、身材消瘦的朱铄,缓缓站起身来,冷静地道:
“彦材,汝也要北迁吗?”
“天子诏令,我等焉敢不从?”朱铄道。
“嘿,天子诏令?
天子被六贼蒙蔽,汝守衞宫禁,岂能不知?
大敌当前,天子不死抵抗,反而要抛弃祖宗功业,岂是人君所为?”
朱铄还待与陈群争辩,手下匆匆来报,说有人正率军抢占洛阳武库,而且兵士数量不少,怕是有三五千人之多。
朱铄大惊,赶紧喝道:
“长文,你也听见了,
有宵小攻打武库,现在不是争辩的时候,速速让开,我要率军平叛。”
陈群面色如水,平静的道:
“平叛?
我等奉诏清君侧诛佞臣,谁是叛逆,未必可知啊。”
“放屁!”
朱铄一直强忍着怒火,他本以为陈群不过是带领一群太学生煽动事端,没想到他居然是想在这拖住自己,为兵变争取时间!
他用剑指着陈群,咆哮道:
“陈群,汝再不让开,我一剑下去,顷刻便要了汝的性命!
汝……汝为托孤大臣,竟敢行此犯上之事,就不怕天子降诏,杀汝全家?”
陈群平视着朱铄的剑锋,并没有丝毫躲闪的意思,他微笑道:
“我奉诏讨贼,只为清君侧诛佞臣,何为犯上?”
“奉诏?奉谁的诏?”朱铄大怒。
“是奉老身之诏。”
话音刚落,在汹汹攘攘的人群中,一个身披珠襦,一身白袍的中年女子缓缓上前。
她长袖一挥,厉声道:
“六贼把持朝政,祸乱天下,
大魏忠臣人人得而诛之,
太尉常巨鹰、大将军曹彭祖、骠骑将军司马仲达、司空陈长文奉诏讨伐奸佞,诛杀六贼,
谁敢阻拦,以从贼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