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空之上,
一位真仙强者负手而立,声音充满威严:“青云门的人听着,乖乖让出华山,我可饶尔等一命,倘若负隅顽抗,就别怪本座不客气了。”
由此可见,
这位真仙是仙道中人,倘若是魔修,早就血洗华山了。
话说回来,
因着紫虚真人坐镇洛阳,魔道修士也不大敢进入中原腹地。
仙魔佛妖之间似乎也很有默契,哪怕是海外散修一流,甚至都不用互相商议,就非常有默契地划定了各自的活动区域。
妖族主要活跃在北部荒原大漠,仙道流连于东部、东南部沿海。
魔道修士则主要开拓南方、西南地界。
佛门暂时还没什么动作,但想来也会选择经营西域边疆,不会打破彼此的默契。
至于中原,包括关中地区,未来,势必将成为各方势力角力的焦点所在。
而从这位真仙孤身一人来到华山,基本可以推断,此人属于海外散修一流,而且是那种性格比较孤僻的散修,并无弟子跟随左右。
“田师叔,诛仙剑阵能抗得住吗?”
华山之巅,青云门掌教萧逸才面色凝重,紧张盯着天空。
青云门搬迁至华山也有七十年光阴,当年的青年掌教也已步入中年,有了道玄真人当年的風采,修为甚至犹有过之。
可是同样,青云门现在面临的劫难,也绝非当年兽神之劫可比拟。
隐隐有了宗师气度的田不易,同样的面色凝重,沉声说道:“如果来的是地仙强者,或许还能抵挡一二,可是真仙……”
萧逸才瞬间就懂了。
一想到宗门千年基业就将毁于他手,萧逸才痛苦的难以自持,良久,方才希冀说道:“师叔,你说,廉贞星君会来吗?”
当初,
青云门在华山立下道场,正是秦墨牵的线。
秦岭又是神宵剑派地盘,青云门也算是神宵剑派附属宗门,青云门遭劫,从情理上说,秦墨是该来救援的。
听说前不久,廉贞星君还一剑斩杀三位地仙强者。
“这可是真仙大能。”田不易说。
萧逸才再次沉默下去。
是啊,哪怕廉贞星君再强,那也还是一位地仙,如何能跟真仙大能抗衡呢?
心,
渐渐沉入谷底。
“这么说,真就只能撤离了。”萧逸才声音艰涩。
这可不只是放弃华山这般简单,以中大陆目前的局势,一旦离开华山,但凡好一点的名山大川,怕是都轮不到青云门。
哪怕侥幸占下,
估摸未来也要狼狈撤离,上演跟今天一样的剧情。
最好的选择,
就是找个旮旯窝着了。
这对正雄心勃勃二度崛起的青云门而言,无疑是致命一击。
“撤吧!”
田不易同样的不舍,却又无力改变局势,哪怕他已经成为传说。
两人身后还站着同为长老的水月真人、苏茹等人,齐昊、曾书书、宋大仁、文敏、楚誉宏等各脉首座也都一一在列,一个个面色凝重,偏又生出一股无力感。
“哼,冥顽不灵!”
眼见青云门迟迟没有回应,裴应松终于有些怒了,手掐法诀,召出一道天雷,轰的一下,击中下方诛仙剑阵。
哗啦~~~
看似牢不可破的强大剑阵,竟然就被一击而碎。
“哇!!”
跟诛仙剑阵心神相连的田不易,猝不及防之下,心神受损,口吐鲜血。
“不易!”
苏茹面带忧色,走上前来,眼中满是关心。
弟子中有那血气方刚的,已经不忿,召出法器,竟是准备蚍蜉撼大树,跟那真仙大能斗上一斗。
“我没事,众弟子不可妄动!”田不易摆了摆手。
话音刚落,裴应松已经按下剑光,落到华山之巅,周身自带一股威严:“还不快给我滚!”
田不易等人面色难看至极,他们何曾受过这等羞辱?
而裴应松以真仙之尊,能做到这一步,在修仙界其实也算是仁至义尽了,脾气差一点的,怕是早就杀人立威了。
仙道修士,
可不代表就是良善之辈。
尤其是海外散修,他们常年面对各种复杂争斗,就更加的暴虐一些。
“我们现在就走。”
关键时刻还是萧逸才站了出来,安抚门人情绪,识趣地组织撤离。
裴应松这才满意点头,他并非嗜杀之人,因着性情孤僻,也没什么朋友,此番中大陆开放,就是想找一处好一点的道场。
“咦???”
就在这时,田不易豁然抬头,看向远方天际。
裴应松也感知到,一道剑光正急速朝着华山而来,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当真是不自量力。”
既然敢来占领华山,裴应松自然是提前做了功课的。
也知道神宵剑派掌教秦墨斩杀三位魔道地仙之事,鉴于此,裴应松才没有选择占领神宵山那样的洞天福地。
就是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不愿跟神宵剑派起什么冲突。
真要逼急了,
谁知道秦墨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可裴应松万万没有想到,他都已经退了一步,秦墨竟然还敢来华山支援,真当他是好脾气的吗?!
面色一下沉了下去。
说话间,秦墨已经按下剑光,落到了华山之巅。
“廉贞星君!”
萧逸才、田不易等青云门众人齐齐行礼,一个个神情复杂,有惊喜,有期待,也有一点点忐忑。
“嗯,”
秦墨微微颔首,转身看向裴应松,打了个稽首,“不知这位道兄如何称呼?在下神宵剑派掌教秦墨。”
“黑松岛裴应松。”
裴应松耐着性子回礼,沉声说道:“你这是要替青云门出头?”
“青云门乃神宵剑派附属宗门,道兄不请自来,也不跟我打招呼,就要赶走青云门,鸠占鹊巢,怕是不妥吧?”秦墨淡淡说。
“我就是要鸠占鹊巢,你待如何?”裴应松语气生硬。
“既然道兄执意如此,说不得,只有做过一场了。”秦墨声音平静。
修仙界,
终究是靠实力说话的。
“呵,”裴应松似乎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眉头一挑,“就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