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昌城外,望秋山下有一座破庙,这庙宇不知荒废了多少年,残破的墙壁透漏着沧桑,巨大的变异黑龙雕就在此暂做休息,当貂蝉到来的时候,那黑龙雕顿时发出一声翁叫,华佗略显疲惫的从庙内走了出来,看到只有貂蝉一个人,怔了怔,躬身施礼:“王爷呢?”“还在许昌。”貂蝉俏丽的面容上带着一抹难掩的痛楚:“我没有……对他说你在这里,也没有……让他回来。”“什么?”华佗脸色大变,甚至都顾不得规矩了:“王妃怎能如此?再迟可就来不及了。”“路上我问你说……”貂蝉沉默了少许:“如何才能让夫君安康,你说……必须按照您的方式,修养半年甚至更久,这期间不能动武,不能劳神,不可过多走动……”“是!”华佗毫不犹豫的说道:“华某并非自傲,可换做其他医者,恐怕也是这个结论,那日王爷的伤太重了,甚至都牵连到了最难以医治的灵魂。”他叹了口气:“王妃您知道,王爷与常人不同,他将灵魂一分为二,好似有两条生命,就算其中一条性命垂危,只要多加休养,便不会有事,事实也却是如此,但却不尽然。”华佗脸色写满了担忧:“在神农谷这么多年,为王爷诊治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对他身体的情况,恐怕这天下也找不出如在下这般熟悉的人,来之前张先生曾经有嘱咐过,要华某一定劝主公回谷,只有以谷中之谷的灵气,在辅以我二人的诊治,才有痊愈的希望,王妃,王爷性格执拗,这天下间,恐怕也只听您一个人的话……”貂蝉俏生生的站在那里,眼眸中泛起了无数思绪:“我看到他了,他很慌乱,因为他害怕我知道他受伤,因为他害怕我出口挽留,因为他不知道自己会如何选择……”说到这儿,她已经无法忍住了泪水,一滴一滴,滴打在地,如若破碎的珍珠。“可我能感受到。”她捂着胸口:“夫君他的渴望,他必须做这些,前所未有的坚定,我不能说……我不能劝他,我真的不能……纵然我想让他回去,可我不能开口……”我不能……貂蝉不断的摇着头,想要控制自己的情绪,可却怎样也控制不住:“我不想他一辈子都活在悔恨之中,那比死……”死这个字说出来对她是一个难以承受的打击,她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却坚定的咬着牙:“更难以接受!”华佗沉默了许久,一直没有说话,作为医者,他认为病人就应该听话,有病就应该就医,他有责任,也有义务去将其治好,无论为此,他抑或是病人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可同样,他也是神农人,虽不太认同,但却能够感受到貂蝉此刻的纠结。这世上有很多人可以决定他人的生死,可能够决定叶斌生死的,却寥寥无几,而貂蝉,恰恰是其中之一。“希望你……不会后悔。”他终于还是打破了沉寂:“王妃既然有了决定,那我们?”“回去。”貂蝉语气十分坚决,可眼神中却尽是茫然:“回神农谷,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展翅的变异黑龙雕挡住了朦胧的月色,也遮住了那一抹悲伤,那破旧的庙宇,也再一次的沉寂了下来。一夜时间,足以发生许多事情,曹操挂帅出征,荀彧镇守许昌,第一件事,便连续关押了十几个朝廷重臣,这也是荀彧少有的冷酷,第二日刚刚放晴,便是一片骂声。“荀文若,你个奸贼,不得好死。”“枉我还以为你是我大汉复苏的脊梁,却没想到,你竟如此的丧心病狂。”汉室孤臣已经不多了,剩下的,基本上都是靠着荀彧的庇护才生存下来的,而当荀彧动手的时候,他们几乎毫无反抗之力。当小莱醒的时候,御马场早已人去楼空,连伏完都不知所踪,她被许多曹兵围着,其中为首的那人,正是荀彧。“这位姑娘醒了?”荀彧的声音温润,非常好听,就连小莱这种性格,都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不自觉的眨了眨眼:“你是?”“在下荀彧……”荀彧微微一笑:“有些事情想要询问,姑娘可方便否?”“当然。”小莱浅浅的笑了笑,这种笑容,恐怕连叶斌都没有见过,她缓缓起身,大大方方的在众人面前站好:“等过几日,我有空了,在回答你的问题好吗?”“不好。”荀彧摇了摇头,可很快,脸色就变了。只见小莱单手一划,她身前突然出现了一道白色的痕迹,仿佛空间都被划成两半,就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时候,小莱一步踏入,直接隐没于白痕之间,消失不见。“果然不简单。”荀彧皱了皱眉头,对刚刚感知到力量波动而走进来的许褚说道:“许将军,请你封锁御马场。”许褚并没有马上离开,又在原地感应了一番之后,才默默的点头而去,荀彧叹了口气:“牛鬼蛇神都出来了,昨日供奉说这御马场力量波动异常,今日一见,果有奇怪之处……那伏完竟然也消失不见。”他眼眸深处,有着一抹担忧,伏完的身份很重要,被别人利用,恐怕对北魏不利啊。“仔细探查一番。”荀彧淡淡的说道:“一块草皮都不能放过,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线索。”“诺!”众将士轰然应命,这才纷纷离去,荀彧似乎想到了什么,无奈的摇了摇头:“对了。”他对还未离去的亲卫说道:“去请供奉来一趟。”“是!”小莱离开之后,并没有通过空间之力离开御马场,而是出现在御马场的边缘的树林之中,看到叶斌出神的仰望天空,也不诧异,安静的站在他身边,似乎也有什么心事。“你怕死么?”看着小莱,叶斌重复着说道:“就是如果你还有很多牵挂,那么你怕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