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条裹着热腾腾的白气出锅,凑近一闻,香啊!谈熙伸手,被男人截下,“我来。”说完,端着两口大碗出去,谈熙抽了筷子,连忙跟上。她现在的状况的确不适合托举重物。等开吃的时候,谈熙尴尬了,右手疼,左手软,总不能学猪一样拱吧?水汪汪的大眼瞅他。陆征低头吃面,一口接一口,状若未见。咕咚——某妞儿不争气地咽口水。男人垂敛的眸中掠过一抹笑,快得来不及捕捉。谈熙索性把自己的碗推到他面前,再用筷子敲了敲,发出清脆叮响。“喂我。”“多大了?还跟小孩子一样。”某妞儿晃了晃受伤的右手,“伤病人员,特殊照顾。”到底不忍心,两口解决掉剩下的面,陆征开始了他的第一次喂饭,哦不,喂面经历。“咦?你没放辣椒?怎么酸酸甜甜的?”某妞咂嘴。“吃你的,少说话。”“我明明……唔……”面条塞了满口。嚼一嚼,咽下去,嘴巴这才得空,“坏人!”陆征被她咂吧小嘴还目露幽怨的样子逗笑了,“你现在这样,不能吃辣。”“可我明明看见你放了红色的佐料。”“番茄酱。”谈熙:……“那你再加点盐。”“不行。”“可真的没味道啊!”“伤病人员,特殊照顾。”用她自己的话,堵回去。谈熙忍住崩溃的冲动,在男人半威逼半胁迫的眼神下,总算吃完最后一口。“嗝……饱了。”陆征收拾碗筷,然后整理厨房,谈熙如影随形,跟进跟出,拖鞋踏得哒哒作响。男人动作称不上熟练,却有条不紊,一看就知道,不经常下厨。谈熙斜倚旁侧,有些失神。“好了。”他把碗放进橱柜,洗干净手,作势揽她的腰。她顺势窝进去,从善如流。“阿征,你以后肯定是个好爸爸……”男人黑眸一深,微抿的唇角似有隐约扬起的弧度,谈熙被他揽着往外走,又不够他高,自然没看到。两人窝在沙发上看电视,体育频道。陆征坐着,谈熙躺着,头枕在他腿上,不时瞄一眼屏幕,偶尔瞅一瞅男人。“啊,忘了喂小二……”谈熙爬起来,从冰箱里拿出一盒速冻五花肉,张妈都准备好了,只需放进温水里十五分钟即可。“小二,小二……吃晚餐咯……”她把肉拈着放进水里晃荡一圈,原本还在浮台上待着一动不动装高冷的某只瞬间兴奋了,刨动着四条腿儿游过来,碰了几下,高涨的兴致突然低落,闷闷游到角落里躲着。还用龟壳对着谈熙,尾巴轻晃,看上去倒像赌气。“挑嘴的臭东西,今天没虾米给你吃,这么好的五花肉还嫌弃?!我不管了,爱吃不吃。”说完,肉一丢,转身走人。十分钟后,谈熙晃荡回去,视线一溜,哪还有什么五花肉?果然,龟是不能惯滴!谈熙打了个呵欠,一看时间,八点十五分。“我去洗澡了……”“伤口不能沾水。”“那怎么办?大热天,总不能不洗吧?”“听话,忍一忍。”谈熙苦瓜脸,“真的忍不住啊,全身黏糊糊,今天又出过门,一股汗味……”“用水擦。”“可是……”“行了,就这样。”谈熙咕哝了声“霸道”,陆征只当没听见,牵着她进卧室,又打了盆热水,里面放着毛巾,拧干,递给她。“自己擦。”谈熙不接,“手疼。你替我擦。”男人眉眼一暗。某妞儿已经开始脱衣服,薄薄一件t恤,下摆一捞再往头顶上拉,陆征想阻止都来不及。呼吸骤然紧绷,下意识低头,即便晃眼一过,那截纤细白嫩的腰肢还是无法阻止地浮现在脑海。“把衣服穿好。”男人开口,音色沉凛。谈熙坐在床尾,两只白玉莹莹的小脚前后晃动,“又没脱光,你慌什么?”因为荷叶边的设计,又带点蝙蝠袖的感觉,袖口开得有点大,一抬手就能看见bra,所以谈熙在里面加了件小背心,半截款,遮胸露腰的那种。转过去,背留给他,“擦吧。”陆征:“……”好不容易折腾完,男人已是满头大汗。谈熙虽然穿了背心,但锁骨和腰腹却实打实露着,灯光下,瓷肌如玉,白璧无瑕。“嘶……都怪你,红了。”女孩儿指着锁骨某处。陆征定睛一看,果然,那个位置浮现出两块浅浅的斑痕,指腹大小,呈肉粉色。他已经很注意力道,尽量放轻,不曾想这娇滴滴的小东西连碰都碰不得,他不过按了那么一下,就变成这样。“还有腿没擦。”并拢,伸到他面前。笔直纤长,膝头小巧。所幸,她本就穿的短裤,不用再脱,男人叹了口气,任劳任怨。如果以前,有人告诉他,将来某天会心甘情愿为一个女人鞍前马后,陆征肯定冷笑,然后甩一句“疯子”,拂袖而去。如今,再有人说这样的话,他估计只会摸摸鼻子,保持沉默。毕竟,事实如此。“左边……右边……痒……”“别乱动!”伸手,钳住脚踝,三两下擦干净,“好了。”陆征把水倒掉,洗干净手,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谈熙已经换了睡衣,靠在床头翻看杂志。“阿征,你过来。”她拍拍床沿。男人走过去,停在床边。“坐这里。”伸手拉他。陆征挑眉。“坐啊!我有事跟你讲,重要的事。”“说吧。”“那个……”灯光下,女孩儿睫羽轻颤,咬了咬下唇,“我亲戚走了。”男人浑身一震,刚要起身,谈熙已经贴上来,下巴死磕在他肩窝,“你说过要我。”“傻姑娘,你还有伤。”似叹非叹。“在手上,不碍事。”陆征哭笑不得,“你就这么急着给我?”“五天。”他一愣。“秦天霖要接我回秦家。”男人面色微沉,眉心拧成疙瘩,心里隐约生出一丝薄怒,“你答应他了?”点头。下一秒,双肩被大掌死死扣住,男人怒瞪双眼:“谈熙,你怎么敢——”“我们之前说好的。”“你!”“相信我,不会给你戴绿帽的~”偏着头,眉眼弯弯。陆征知道,这小东西表面看上去没心没肺,可骨子里比谁都倔,一旦打定主意,谁都拦不住。“诶,你说我们像不像偷情?”陆征:“……”“反正要开学了,我在秦家待不了几天。到时候,你送我去学校,好不好?”男人面色稍缓,“津市t大?”谈熙点头,左手挽住他不放,眨眨眼,问到:“你去过吗?”“嗯。你学画画,为什么报t大?”如果他记得没错,那应该是所理工科重点大学。“因为……帅哥多,优质理工男。”谈熙随口胡诌。其实她也不知道原因,这个学校是原主自己选的,艺术设计专业,并非纯粹的画画,而是偏重设计。诸如,景观环境设计、室内环境设计、建筑设计等等,与建筑学、城市规划密切相关。原主这是打算“握着画笔上工地”的节奏啊!至于原因……据她所知,谈氏恰好对房地产行业涉猎不多。这样看来,原主也并非什么都不懂的小白兔,有时候,兔子急了还咬人,万物有灵,总不会一点攻击力都没有。男人力道一紧,“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欠收拾!”“所以,你要尽快把我装进碗里,这样我就看不到锅了。”黑眸沉静,凝视她,女孩儿不闪不避,笑靥如花。安静的室内,仿佛只剩心跳怦然的声音。“乖,再等等……”一声轻叹,陆征伸手替她将碎发别回耳后。她说,“好。不过,你今晚睡这里。”“嗯。”……夜深人静,灯火阑珊。整个半山别墅区笼罩在一片雾色之中,隐约有汽车引擎的低哮声传来。一个踉跄的身影推开秦宅大门,挟裹着酒气步入室内。秦天美是被渴醒的,拿着杯子下楼接水,突然发现沙发上有个人影在动。按亮壁灯,“哥?你怎么在这儿?”“关掉。”他抬手挡在眼前,双眸半眯。啪嗒——偌大的客厅再次陷入黑暗。秦天美走过去扶他,“又喝这么多,被爸知道了又该骂你!”“我没醉。去,给我倒杯水。”秦天美把自己的杯子递给他,“还没喝过,干净的。”男人抬手接过,后背陷进沙发里,坐得歪歪斜斜。“你最近怎么了?妈给你打电话没接,饭也不回来吃,爸今晚发了好大一通脾气。”秦天霖状若未闻,仰头,一杯温水下肚,长舒口气。“还要吗?”“不用了。”音色渐趋清明。“过几天跟我走一趟,把妈也叫上。”秦天美目露疑惑,“做什么?”“接你嫂子。”“我不去!”“你忘了爸是怎么交代的?谁让你自作主张坑她?人要受教。”“这种事我以前没少做,凭什么道歉?”“以前?没少做?”男人眉目沉凛。秦天美心里发怵,僵着脖子:“我就是不喜欢她,就是想整她!”“那是你二嫂!”“哥!别自欺欺人了,你比我还讨厌她,就因为爸的一句话你就委曲求全?得了吧,以前也没见你这么乖……”秦天霖目光微暗,“谁说我讨厌她?”“根本不用说,大家都知道。难不成,你还喜欢她?”秦天美冷哼。男人心头一震,嗤笑出声:“怎么可能?”“所以,我们才是一条船上的人!正好,这回替你收拾她,我就不信一个女人要钱没钱,能撑多久?等卫家那边烦了,她还不是乖乖回来?”“万一她回来呢?”“怎么可能?她身无分文,除非……”“除非什么?”“学胡同里那些站街女咯,两腿一张就有饭吃。”男人面色一变,“秦天美,管好你那张嘴!”“哥,你管她死活做什么?反正我不承认这个嫂子,秦家也没有这种儿媳,再说,你不也讨厌她,干嘛非得接回来给全家人添堵?”“让你去就去,哪来这么多废话!”“不去!”“话我就撂在这儿,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必须去,我有的是办法,别自讨苦吃。”“秦天霖,你混蛋!妈也不会同意。”“妈那边不用你操心。”言罢,起身上楼。“哥,你是不是看上她了?”脚步一顿。秦天美冷笑,“从她离开之后,你不觉得自己变了很多?以前,你出去喝酒,晚了就住公寓,现在无论多晚都要回来;跟你说话爱搭不理,可一提到谈熙,你就来劲;爸要接她回来,你一句反对的话也没说。”“还有,前天晚上我亲眼看到你进了客房,第二天早上才出来。别告诉我你喝醉才走错房间,在这之前你一次都没错过。”“说够了?”“哥,你怎么可以喜欢她?!”“我的事还轮不到你管。”“别忘了,当初是她害你和奚葶分手!你娶她不是为了报复吗?你说过,要让她生不如死。”秦天霖身形一晃。秦天美被他眼底翻涌的阴鸷骇到,冷汗浸湿后背:“我、先睡了……”落荒而逃。男人站在原地,伫立良久。半晌,转身上楼。“只为报复……吗?”连他自己都看不懂了。同样的夜,暗色无边。青铜巷口,一辆机车飞驰而入,刺耳的引擎声盖过猫叫,也扰人清梦。“还让不让人睡了?!大晚上骑个铁疙瘩,有本事开辆小轿车?!”“哪个撒癔症的逼娃子,非得叫老娘摔咧子(发脾气)!特么吵死个人——”一家开窗,挨着几家也开始骂骂咧咧。殷焕状若未闻,而他也确实也没听见,因为机车噪音实在太大,还夹杂着风声,听得清才怪。下车,摘头盔,上楼,开门。换鞋的同时顺手开灯,猛地顿住,下一秒,欣喜若狂——“媳妇儿,你来啦!”冲上去就是一顿**,手也钻进睡衣下摆,胡掐乱捏,“想死我了!”触手凝脂,细软滑腻,摸着摸着就变了味道。直接把人扛进卧室,红着眼扯掉女人衣服,看着灯光下绝美的*,殷焕咽了咽口水,猛扑上去。“媳妇……媳妇……我好想你……嗯……干你……”“殷焕,我今天不想做。”“别说傻话,你肯定也想我了。”“我说,不想做。”岑蔚然说得很轻,细腻软绵的声线像一片羽毛拂过男人心尖儿,以往两人折腾的时候,她就是用这种声音一遍求饶,然后在他猛烈的进攻之下化作一滩春水,殷焕觉得自己像躺在温泉里,全身都流淌着暖意。如今,还是同样的声音,说着相似的内容,却让他感觉到一股寒意。动作顿住,撑起半个身体,“媳妇儿,你怎么了?”小心翼翼。灯光下,女人眼神清明,表情冷淡,与男人的激越癫狂形成鲜明对比。“我说了,今天不想做。”“为什么?”“不想就是不想。”“上次没让你爽?”不是调笑,他很认真。在殷焕的认知里,一个女人拒绝一个男人的求欢,无非就是嫌他活不好。岑蔚然别开眼,伸手拉棉被,另一手推他,“下去。”殷焕死死盯着她,像要看出点什么,半晌,翻身下去,平躺在另一侧,胸口上下起伏。“不做是吧?行,就依你。”岑蔚然把睡衣套回去,闭眼,准备睡觉。殷焕把自己脱光,挤进被窝,伸手圈她的腰。岑蔚然一脚踹他小腿上,“滚去洗澡。”男人咧嘴一笑,“得嘞!媳妇儿你等我一起睡啊!”掀被,下床,踩着拖鞋光溜溜出去,岑蔚然躺在床上,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她这几天都待在宿舍赶一个研究报告,今天才得空,跟导师要了三天休,傍晚就过来了。虽然心里还有气,可想到两人这么多年磕磕碰碰,好不容易走到今天,难道因为张璐几句话,她就没信心,想放弃?做梦!男人是她的,这个家也是她的。越雷池者,杀无赦!------题外话------晚上大概十点左右二更,么么哒!(就爱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