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人赏点儿吃的吧,求求您了,赏点儿吧。”枯瘦如柴的老人跪在墙根下,也不敢上前,只捧着碗一下下的磕头。胤祥看着有些不忍,就想打发人去买点儿馒头过来,却是被胤禛给拦下了。
胤祥有些不解:“四哥?”
胤禛抬手点了点,胤祥一眼看过去,面色变了变,随即就低头:“对不起四哥,是我莽撞了。”这一条街从头看到尾,全都是干枯黑瘦的人,他给这一个买了,那剩下的可怎么办?
“明天开仓。”胤禛沉着脸说道,胤祥忙点头:“好,那咱们圈定几个地点?要派多少人手出来?赵大人那边,他今儿说,仓库里没多少粮食……”
胤祥说着说着,脸色也难看起来了。胤禛黑沉着脸压低了声音:“今儿晚上叫了那些人来喝酒,明天咱们亲自去开仓,若是没粮食,那就募捐。”
正说着话,就听见前面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原本两个人是不太在意的,却是听见有人喊道:“城东有人布施了,熬的浓浓的粥,筷子扎进去也不会倒,大家款曲啊!”
胤祥略有些诧异:“这会儿布施?也未免太巧了点儿吧?”
“巧不巧的,只要能让百姓们喝上粥,也算是有心了。”胤禛说道,摆摆手招呼了侍卫:“去看看是谁家的。”
侍卫应了一声,这边街上的人,也一转眼几乎全跑走了。胤禛正要再说句什么,却见街口有人行色匆匆的抱着包裹过来,压低了声音问道:“可是四贝勒?”
胤禛身后的侍卫立马就围了过来,那人知道自己是找对了,立马将手里的包裹放在地上:“还请四贝勒为民做主!”
说完,不等那些侍卫反应过来,掏出来一把匕首,反手在自己脖子上抹了一刀,瞬间人就倒下了。
胤祥到底年纪小,脸色立马就变了:“四哥!”
“快些回去!”胤禛迅速说道,自有侍卫上前抱了那包裹,急匆匆的护着胤禛和胤祥回去。
兄弟俩先找人检查了这包裹,这才让人到外面去守着。
“四哥,这事儿……”翻看完,胤祥脸色有些复杂,停顿了一会儿才略有些艰难的问道:“真的和太子有关?”
胤禛并不答话,只看着面前放着的账本。
今儿他和胤祥出门这事儿,是临时起意,谁也没说。却还是半路被人撞了上来,塞了个包裹,那人就直接自尽了。怕是他们这周围,也早早被人监视起来了。那人既送了东西过来,就没想着要活着回去。
这些账本的指证,都是朝向一个人的——太子胤礽的奶兄凌普。
“他可是太子!”见胤禛不出声,胤祥神色就变了,脸色铁青,握拳在桌子上砸了一年:“日后这大清的江山……他这样做,将这天下置于何地?将这黎民百姓至于何地?山东大旱,死了多少人!”
胤禛叹口气,原先他也不知道山东灾情如此严重。可自己亲自见了,这心里,就闷得慌了。看看那骨瘦如柴的百姓,看看那连根杂草也没有的良田,他心里对山东这些官员,是半点儿好感也没有的。
可如今,这事儿和太子扯上关系了。
若真是太子在后面……他都不敢想下去了。
难怪汗阿玛会早早回京。
福晋最近大概也是有点儿吃斋念佛的意思,每天用完了膳,就自己呆在屋子里念念经或者捡捡佛豆什么的。这就便宜了静怡了,她每天请过安就直接出门玩耍了。
近的就在院子里挑几株花苗,远的就带着人去田地里走走,正是三四月春暖花开的时候,田间可比屋子里有意思多了。静怡自己做了个风筝,一天往外面跑三趟。
福晋身边的嬷嬷唠唠叨叨的汇报静怡和武氏的情况:“武庶福晋不太爱出门,就是站在院子看看花草,然后画个画儿什么的,钮祜禄庶福晋快玩儿疯了,奴婢昨儿还听钮祜禄庶福晋身边的丫鬟说,带过来的鞋子不够用,特意找了乡亲买了几双草鞋。您瞧瞧,堂堂四贝勒府的庶福晋,这两天就穿草鞋!”
静怡若是听见这话,定是要反驳两句的,草鞋怎么了?跑一天一点儿都不出脚汗,凉爽的很呢。再者,田间穿这个,走路也方便啊,不像是缎子谢,沾了泥水就走不成了。
“她倒是天真烂漫。”福晋顿了好大一会儿才说道,嬷嬷没接话。
“回头让人打些野味。”福晋又吩咐道,嬷嬷忙点头:“昨儿还有人送了兔子过来,要不然,今儿让人给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