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之雪,本应不大,却足足下了十几日,雪终于停了,可是少见的酷寒天气却使得沙巴克城城里的积雪都结成了冰。屋檐下的冰柱,如狼牙交错,仿佛正等待着择人而噬。
天地间竟充满了一种足以冻结一切生命的“死”的气氛。没有风,更没有雨,风雨好似都已被冻死。
沙巴克城主府内的战斗越加惨烈,城主府内到处是断肢残臂,只有打斗的声音,不时有人倒下,沙巴克城主手里还端着酒杯,不过他每一次出手都没有落空,他全然不顾自身的防御,他身边的死士一一帮他挡了下来,时间悄然流逝,又是一个黑夜到来,刘平安振臂疾呼道:“别让沙巴城主跑了!”
黑暗中杀手纷纷出手,俩别的杀手对上,锺武联手小胖和小蝶解决了前些天他们碰到的杀手。
夜更深,屋内就只看到寒光闪闪,沙巴克城主根本就没打算逃走,他的出手更加犀利,他的一双手已然不是人手,一双可比神兵的双手,他的酒杯也早已不在手中,他身上全是鲜血,既有自己的也有对手得,当天边一丝曙光展现,他只剩下独自一人面对成百上千的人,他的眼中只有疯狂,只有杀戮,他最终力竭。
沙巴克城主此刻没有在做任何反抗,他的目光最后终于露出一丝解脱,他的双手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临死前丢给刘平安一个储物戒指,并且大喊道:“送给你的,这是我和你的约定。”这话一结束,沙巴城主就没有任何一样身体部件留在这个世界上。
当所有人都想不到沙巴克城主会这样做,而这时很多人不由的看着刘平安,刘平安苦笑一声到:“这储物戒指我放在地上,你们来检查吧!”他把储物戒指小心的放在地上,很多人不免长出一口气,经过一番争论,终于选出三人上前检查,最后三人神情很沉重,其中一个人赶紧解释道:“没什么大问题,不过恐怕日后我们大家会有大麻烦!”
另外一个补充道:“铁血无情的首领是沙巴克城主的亲身父亲,而且铁血无情真正进行一场大阴谋,不过没有具体说明。”
所有的人心中都蒙上一层阴影,刘平安看见情形不妙,大声说道:“如果真有阴谋,日后天机殿和道观岂会袖手旁观。”
“天机殿?”许多人不免一怔,不过听到“道观。”众人的精神大振,有人就说道:“就是,这次战争也是道观点头,我等才会来参见,要不谁会来,日后铁血无情想秋后算账,道观岂会袖手旁观!”
众人心中大定,于是有专门的人就开始分头寻找零散的敌人,另外专门有一部分开始清理战场,收缴战利品,还有一部分则做好警戒。
此时沙巴克城内战局已经临近尾声,城内很多人开始在清理尸体,还有一些人再做警戒。
刘平安则静静站在城主府内,目光中忽然流露出一丝悲哀,更多的是寂寞!
仿佛一个人经过了千辛万苦而爬上山峰,却发觉整个山之巅只有他一个人,这时他才了解到的寂寞。不过他很快就调整过来,这只不过他人生又一座山峰,前面还有更多的山峰要他去跨过。
时间慢慢流逝,刘平安,牛人,小胖已经来到沙巴克城主府外的石阶之上,这时人群潮水般分开一条通路,笔直地通向刘平安以及牛人,小胖伫立的石阶。
夕阳一黯,火光渐亮。
晚风闪动着火光,火光炫耀着金黄而微红的彩色。
这闪动着金黄而微红的彩色,此刻,便照到了刘平安的脸上。
千百道目光,随着他脚步移动着。他脚步沉重而缓慢。
千百道目光望着他沉重而缓慢的脚步,坚实而宽阔的胸膛,但却没有一人敢逼视他的目光。
众人并不理解他,胜利本应是欢呼。
……
……
与此同时,地大师看着纯纯,眼已无神,惨白的脸上却露出一抹凄凉的笑意。
“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的声音低而虚弱,“那一年的九九重阳,我被南山七子中还没有死的五个人一路追杀,逃到终南绝顶思过崖。”
“危崖万丈,下临深渊,已经是绝路,我本来已必死无疑。”
“想不到你父亲居然赶来了,和我并肩作战,杀了对方三人,最后却还是中了巨贪一招。”地大师黯然道,“如果不是为了救我,他是决不会受伤的。其实他并不欠我什么,我将那样宝物送给他时,只不过因为我觉得那已是废物,想不到你父亲竟将它炼成一种天下无双的神兵。”
纯纯脸色惨变,冷汗已湿透衣裳,忍不住问道:“他受伤,只因为他要救你?”
“是的。”地大师神色多了份光彩,沉痛的说道,“你父亲的师傅是位神造大师,虽然因为炼坏我一块神铁而含羞自尽,却不是被我逼死的。自从我埋葬了你父亲的师傅,将那废物送给他之后,他就一直觉得欠我一份情。他知道南山七子与我有宿怨,就先杀其中二人。”
地大师长叹道:“他虽然脾气不好,却是条恩怨分明的好汉。我虽然是坏人,南山七子却比我更坏,他们就是伪君子。可惜却把一条好汉拖累至死。”
纯纯的心仿佛已被撕裂。她终于知道她的父亲是条恩怨分明的好汉,她却将她父亲惟一的恩人和朋友重伤成残废。
她怎么对的起她的亡父,怎能让她的亡父在地下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