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王万岁,你让臣下出任中军正掌率?”甚至就连蒙时雍本人都被洪秀全的决定吓傻了眼,惊讶说道:“臣下从来没上过战场,没带过兵啊?”
“谁生下来就会打仗?”洪秀全没好气的说道:“金田举事之前,天国文武谁打过仗?就这么定了,好生当你的中军正掌率,朕会安排人手辅佐你的。”
“可……,可,可是天王万岁,父亲他刚才……。”听到蒙得恩垂死举荐的蒙时雍欲言又止,然而被洪秀全凶狠的目光一瞪之后,素来畏惧洪秀全淫|威的蒙时雍也只好乖乖闭嘴,赶鸭子上架接替父职,火线出任南京太平军主将一职。
与惴惴不安的蒙时雍截然相反,并不知道蒙得恩其实是举荐自己出任南京太平军主将的石达开,对洪秀全让蒙时雍子袭父职的决定还有些庆幸,觉得自己还有间接影响指挥南京太平军的机会,结果蒙时雍也果然没让石达开失望,才刚散了朝,蒙时雍第一件事就是效仿父亲,悄悄向石达开请教如何统率南京太平军,并且马上接受了石达开的建议,抽调位置并不是很重要的上新河驻军补强雨花台营地,增强聚宝门外围的防御强度。
雨花台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有山有水易守难攻,石达开通过蒙时雍补强这裏的兵力,既有效保护了南京城正门聚宝门的安全,又可以让目前最怕打攻坚战吴军冯三保部更加的进退两难。所以探得这一点后,正在考虑是否撤回江北佯兵乘势进取雨花台的冯三保和李鹤章等人顿时大失所望,不得不重新掂量正面强攻雨花台的利弊代价。
然而有得就有失,石达开通过蒙时雍做出的这个决定,却又严重得罪了统率上新河驻军的太平军中军副掌率秦日纲——本来就对蒙得恩骑在自己头上万分不满,好不容易熬到蒙得恩躺下,晚一辈的蒙时雍竟然又骑到了自己头上,然后蒙时雍上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削弱自己的兵权,秦日纲心中的恼怒自然可想而知。所以在暴跳如雷之余,秦日纲也不顾大敌当前最为需要团结一致,马上就派使者进城找洪秀全诉苦告状,红口白牙硬是说蒙时雍此举是摊薄上新河守军兵力,给吴军乘机攻打上新河威逼南京西四门的机会。
秦日纲此举当然是纯粹无理取闹,目前南京太平军最不怕的就是吴军正面强攻坚固营垒,而且上新河这边还有永定洲和凤林州两座江心岛保护侧翼水面,吴军水师根本施展不开,光靠陆师强攻自然要付出更多代价。但是很可惜,洪秀全比蒙时雍更不懂打仗,所以被秦日纲的刁状三言两语唬住后,洪秀全马上又把蒙时雍叫到了面前,厉声喝问蒙时雍抽调上新河驻军补强雨花台守兵的原因后果。
事前得到过石达开的暗中指点,蒙时雍在洪秀全的面前倒也勉强对答如流,总算是没让洪秀全脑袋进水逼着自己又把军队调回上新河,可惜顾及自己生命安全的洪秀全还是不肯放心,突然又对远在上海的李秀成发起了脾气,大骂李秀成忠王不忠,只顾贪图上海的金银财宝,全然不考虑自己和天京城的生死存亡。末了,洪秀全又大吼道:“给李秀成去一道圣旨,限他在半个月之内,带着军队回来救援天京,违旨者斩!”
“天王万岁,半个月时间恐怕来不及吧?”蒙时雍战战兢兢的说道:“先不说忠王千岁攻打上海已经到了最后关头,距离那么遥远,半个月内,忠王的主力也很难从上海赶回来啊?”
“那朕就多给他五天!”洪秀全咆哮道:“二十天内,无论如何要回来增援天京!”
蒙时雍还想劝谏,可是看到洪秀全脸上的愤怒表情,蒙时雍还是没敢开这个口,只能是悄悄的咽了一口口水,老实接受了这个命令,又悄悄决定暂时把洪秀全的圣旨扣住,打算先和石达开商量再说。
洪秀全这个脑袋进水的决定当然让石达开愁白了头发,打破脑袋都想不出什么办法让洪秀全收回这道旨意,给李秀成攻打上海再争取一些时间,结果也还算好,就在这个关键时刻,李秀成的忠殿承宣钱桂仁突然带着李秀成的亲笔书信回到了南京,代表李秀成恳请洪秀全再给上海战场一点时间。消息先报告到暂时替蒙得恩总理朝政的蒙时雍后,石达开闻讯大喜,赶紧建议蒙时雍先行召见了钱桂仁,秘密商量了一个说服洪秀全收回脑残圣旨的办法……
“能不能拿下上海,然后再从容全力抗击妖兵东进,就看这次觐见了。”这是石达开随着蒙时雍和钱桂仁去见洪秀全时的心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