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民警的面，她也对祝山海笑得一脸平静，“对不起啊，祝先生。下次不砸你窗，也不砸你门了。”</p>
祝山海立马嚷嚷起来：“警察同志，你看，她这意思明摆着，下次砸我其他的东西！”</p>
民警：“……”</p>
“行了吧，别脑补了，赶紧回去。这都快过年了，回家去好好准备准备年货吧，啊！”</p>
四人走到了派出所门口，姜瑜与祝清晨在左，祝山海和那女人在右。</p>
祝山海冷笑一声，一肚子火没处发，还在逞口舌之能，“当真以为我不敢报警是吧？你不认我这个爸，我也不会认你这个女儿。下次你做事之前，先考虑考虑后果，不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p>
又扫一眼姜瑜，“哈，你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女儿！”</p>
祝清晨也笑了两声，“是啊，还好我是我妈教出来的，要是你教出来的，今天不是社会的渣滓，就是又喝又嫖的王八蛋。”</p>
她连同那女人一块儿骂了进去。</p>
嫖。</p>
这个字寓意深刻。</p>
祝山海气得又要冲过来打人。</p>
姜瑜却忽然高声叫起来：“警察同志，救命啊！这人又要动手了！”</p>
院子里的民警大步流星冲出来，“做什么呢！”</p>
祝山海生生止步在半路，赔着笑脸回头说：“没事儿，没事儿，闹着玩儿呢。”</p>
另一头，祝清晨带着姜瑜，趾高气昂地走了。</p>
母女俩都走出半条街了，忽然间对上彼此的目光，不约而同笑出了声。</p>
过往二十年的隔阂与苦闷，在这样一个对视里，涣然冰释。</p>
初冬的沧县，阴冷的风呼呼吹着，头顶也没有太阳，可心是热的。</p>
两人站在公交车站等车，看着来来往往的人，虽然没说几句话，但却总觉得在这一个早晨，他们都已道尽了千言万语。</p>
也许人生里有很多的事，不必说。</p>
懂得人都会懂。</p>
该忘的也都会忘。</p>
*</p>
南方的母女俩在等车，北方的薛定也难得迎来一家团圆的时刻。</p>
装潢雅致的包间里，薛定与父母、奶奶一同吃着饭。</p>
老太太虽然百般不情愿，也还是被他从敬老院里接了出来。</p>
这不，在饭桌上还絮絮叨叨呢。</p>
“我这半只脚都踏进棺材里头了，就想用剩下的时间好好看看书，写点东西，没事你们别老来打搅我。结果呢？还是把我给弄出来了。当初去敬老院的时候，我就说过了，我这个人是有原则的，想要做一件事，就一定要做到，而且要做得彻底。”</p>
薛定笑着瞅她，“不对吧，我怎么记得，您这话是狄更斯说的呢？”</p>
老太太：“……甭管谁说的，总之就是这个理儿。”</p>
薛定不紧不慢点头，“对，是这个理儿，狄更斯说得很对。”</p>
下一刻，又似笑非笑望着老太太。</p>
“可我记得，狄更斯好像还说过一句话。他说机会从不会上门来找人，只有人去找机会。这不，我想见您，结果苦于没机会，那就只能上门去找人了。”</p>
老太太瞪他半晌，悔不当初，“早知道会有今天，小时候就不该逼着你小子读那么多书，现在倒好，尽拿我教的东西挤兑我！”</p>
薛定笑出了声。</p>
只是这饭桌上，也只有老太太和他能和乐融融说上话。刘学英和薛振峰坐在对面，交流起来就没那么亲近了。</p>
他们打从薛定小时候起，就常年在外奔波，缺乏父母与子女最基本的沟通。</p>
到头来也还是拾掇起那个老生常谈的话题：“今年你都二十九了，马上奔三的人了，还没打算找个对象？”</p>
薛定顿了顿，“没打算。”</p>
“那什么时候才打算找？”</p>
“不打算找。”</p>
离异多年，默契仍在，两人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都看到了不赞同。</p>
刘学英说：“怎么能不找呢？男大当婚，你还真打算一辈子在外头奔波了？”</p>
薛振峰也点头，“是该早点为自己筹划筹划，也不能老在外面跑，最终还是要回归家庭的。”</p>
薛定自己还没来得及答话呢，就听见老太太哼了一声，板起脸来数落两人。</p>
“你们也好意思说小辈？先看看自己，再想想有没有资格说别人。还说什么不能一辈子在外奔波，最终要回归家庭，我问问你俩，你俩回归家庭了？没在外奔波了？哼，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这话，说得在理不在理？”</p>
刘学英：“……”</p>
薛振峰：“……”</p>
薛定则是一只不折不扣的狗腿子，点头特捧场，“老太太说得对！”</p>
刘学英：“……”</p>
薛振峰：“……”</p>
这祖孙俩，合起伙来气人的吧？</p>
老太太瞥了薛定一眼，凑过来，压低了嗓音说：“我就知道，你非拽上我吃这顿饭，为的可不就是这个？要我统一阵线，替你扛住敌人的压迫。”</p>
薛定眨眼：“这事儿棘手，往年敌人轮番上阵，只在电话里头催，今年一起杀回来了，还来势汹汹。我一看情况不对，这不是鸿门宴吗？当然要请老太太亲自出马了。您来压阵，我心里也不慌。”</p>
他这马屁，拍得响当当的。</p>
老太太哼了一声，笑得一脸褶子，瞥他一眼，却又心头乐呵。</p>
“算你小子找对了人！”</p>
饭桌上大家正过招呢，薛定的手机忽然响了。</p>
他这人，一向疏与社交，通常情况下，一旦任务完成，处于休假期间，几乎从不接电话，可低头看见屏幕上的名字，一顿。</p>
片刻后，他站起身来，拿起了手机，“不好意思，接个电话去。”</p>
出门的时候，老太太在身后抱怨：“得，还说叫我统一阵线，这就把我扔给敌方了，真叫人心寒……”</p>
他一不留神笑出了声，回头看老太太，笑容从眼底蔓延出来。</p>
“就一会儿，您撑住，等我打完电话，立马回来给您撑腰。”</p>
老太太一愣。</p>
她这孙子不是个爱把情绪表露在脸上的人，从来都内敛又含蓄。笑是淡淡的笑，愁更是从不叫人看出一星半点痕迹来，可如今这一笑……</p>
哟，当真灿烂。</p>
难道是她刚才的笑话太好笑了？</p>
不应该啊……</p>
又或者，是因为那通电话？</p>
呵，这家伙有古怪。怎么一通电话也能高兴成这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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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主题：</p>
1.坏爸爸k.o掉了。</p>
2.老太太略萌哈？</p>
3.家事已毕，前方即将飘来恋爱的酸臭味。</p>
4.第一次随心所欲写家长里短，杂七杂八，感谢你们依然喜欢依然支持，并且好像更喜欢？</p>
5.=v=别否认了，皮带都跟说你们是我真爱。</p>
6.199个小红包。</p>
7.看了就跑不留言的都是臭流氓！！！</p>(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网址：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