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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满座皆惊,平日里江湖女儿都不是什么圣贤大儒,做此等言语自然不在话下。
可这是朝廷主持,天下英雄逐鹿之所在,这天官言语虽然带有轻视羞辱之意,毕竟倚老卖老也就罢了,可这许飞直接老匹夫都脱口而出,实在让人惊骇。
果然天官大帝怒发冲冠,一张白净净的面皮涨得通红,平日里在至尊门掌管升迁,除了几个元老见了都是阿谀谄媚之词,哪里受过如此当面喝骂,正欲动手,却见旁边的地官大地轻轻的碰了下自己的衣衫。
登时猛省,这大会朝廷有明令严禁厮斗,除非双方同意以武评定事端。或者就是出了这江心岛也不管不问,但在这如果一方撕破脸动手,就是打了朝廷的脸面,不问缘由一律重办,想到这里只有强压怒火坐了下来。
没想到许飞却不依不饶,大声说道:“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岁,学无长幼达者为先。大树虽老,也只不过切了做那千刀万斩的菜墩罢了。自己痴活了一把年岁,便洋洋得意来数黑论黄,岂不是让人耻笑。”
这许飞的嘴皮子功夫更胜那武学劲气三分,气的天官大帝嘴唇颤抖,眼睛里都瞪出血丝。
就见地官大帝缓缓站了起来,阴沉沉的说道:“久闻许少侠威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一张利口说的乾坤倒转,今日乃是议事,切莫做那村夫泼妇之事。”
许飞本已经占了便宜正想坐下,听得如此说话又挺直了身子道:“君子待之以礼,豺狼待之刀剑,若要议事便心平气和就事论事,少做那蝇营狗苟之态。”
语毕大马金刀的坐下,心里暗想,若说这武功也就罢了,但要是要说这言语交锋,自打出世以来还未逢敌手,如果议事都是这样路数,今日算是能尽展所长了。
这至尊门率先发难都没能奏效,一时气焰被打压不再说话,只见左侧站起一人,面如冠玉,五柳墨髯,背后背着长剑,手持拂尘,一派的仙风道骨。
此人乃是江湖上八仙之吕纯阳。其八人结义,无有帮派门人,但皆是劲气之强者,称霸一方,此大会也有一席之地。
只见这吕纯阳开口说道:“诸位英雄请了,我等兄弟八人无有门人,图一个逍遥自在,本无心涉足这江湖纷争,但近日我那八弟蓝采荷被落雁门围攻,身受重伤,还被伤了气门,终生怕是再也使不得劲气,成了废人。”
“我八兄弟荣辱与共,但不爱多事,只求将落雁门之属地分一小块与我八人,各不越界老死不相往来,以绝日后冲突之后患。”
话音未落,许飞这右边席上已有一精壮汉子倏的站起:“你那八弟乃是采花臭淫贼,留他性命已是法外开恩,吕纯阳,别人怕你我却不怕,莫要做那得寸进尺之事。”
没等吕纯阳发话,却见那地官大帝缓缓的说:“江湖之事以和为贵,这蓝采荷既然错了被废也是活该,但为了以后少生事端,落雁门将李家村以东让与八仙兄弟,以后切莫过界也就是了。”
就看那精壮汉子额头青筋暴起,双拳捏的咯吱吱直响,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别看敢对吕纯阳破口大骂,但在这至尊门三官大帝面前只有吃哑巴亏的份。
许飞心里讲话,这算是正经事由来了。
来之前楚惊鸿用了半夜时光和许飞讲这江湖门派,哪些是江南烟雨楼的强助挚友,哪些给至尊门助纣为虐,又有哪些是侠义中人,却因种种原因独善其身,等等都说了个遍。
许飞少年聪慧过耳不忘。这落雁门是一小门派,本门帮众大多是猎户渔民,有十几个劲气能者都是高手,但独善其身,只是维护乡里,并不与江湖牵扯。今日一见至尊门是要偏袒招拢八仙,借以开辟势力范围。也自然不能任其行事。
开口言道:“此言差矣,这八仙平日里就欺压良善,为非作歹,蓝采荷更是江湖上人人唾弃的采花淫贼。落雁门维护乡里,将其劲气废掉实数应该。”
“既然怕以后因私怨厮斗,那不如让八仙远遁他乡,我看那边陲要塞地广人稀,终生怕也见不到落雁门的人,定合了地官大帝所说的老死不相往来一说,如此岂不天下太平。”
这吕纯阳一听,赶紧望向至尊门席位,只听天官大帝接话道:“既如此,那就依了许少侠,谁让江南烟雨楼势力庞大,这世上还有谁敢不听招呼,只是此地乃是天下英雄公论之处,由不得许少侠做那一言堂。”
此话甚是毒辣,立刻将八仙推上了与许飞针锋相对的战场,果然那吕纯阳仙风道骨的样子变得狰狞,旁边站起一个老汉,手拄铁拐衣衫褴褛,正是八仙里的铁拐李。
铁拐李先是环施一礼,对许飞说道:“既然许少侠如此说了,八仙哪有不从之理,但这江湖自然有江湖上的规矩,既然落雁门与八仙有争执,那江湖事江湖了。不知落雁门敢否应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