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安德鲁恢复的差不多后,苏格说道:“如果真的是被精神寄生体寄生的话,我们接下来不会太艰难。”
安德鲁没有多问,他随手将身体上已经被砸碎的盔甲撕下去,露出那满是伤疤的精壮上身。
“你们应该都看到了吧?”安德鲁问道。
苏格微微点头:“看到了。”
刚刚那巨大灵魂圣杯的虚影就是从这地下升腾而起,两个人都经历了被那个虚影影响的感觉。
还好的是苏格镇魂之晚锺十分强劲,居然压制住了那种颤栗。
安德鲁低声说:“根据某些在深渊中的记载,圣杯可以存在任何地方,甚至只要它想的话,可以存在过去的历史中,甚至于某个人的记忆中。”
苏格听明白这话:“也就是说多年以来,灵魂圣杯很有可能停留在那数千年前,卡尔临死前的记忆中。而这一次他们通过卡尔的头骨,将位于那个时间,那一段记忆中圣杯召唤出来?”
安德鲁摇了摇头:“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我只是一个战士,并不是一个资深的神秘者。”
说着,他撕下袖子上的布条将剑柄和手掌绑在一起。
他没了一个小拇指,如今握剑的力道没有以前稳健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苏格已经习惯于对于这种蛛丝马迹细节上的分析和联想,而且大部分的时候,事情的真相和他分析的都分毫不差。
“圣杯不愧是本源之一,甚至可以无视时空的界限。”苏格内心不断的惊叹。
时间就是一条笔直不会弯曲的线,人们在每一个时间点都会留下自己的无法更改的足迹。
这种足迹,叫做历史。
每个人在时间中都有无数个自己,昨天的自己是一个自己,今天的自己还是一个自己,明天,后天,甚至前一秒,后一秒,都是如此。
虽然都是自己,但每一个自己都并不相同。
并不仅仅是身体结构,更代表着的是所在时间的定义。
这些每一分每一秒,甚至每一个刹那的不断连续,是一个人存在的证明。
然而圣杯不同,圣杯的存在是唯一且不是连续。
因为它是源头,它不需要延续下去。
存在于今天的圣杯,昨天的圣杯就不服存在。
存在源头的圣杯,它就会永远在源头,不会在其他任何时间。
就像人在时间长河行走时,会在身后留下无数自己的影子。
但圣杯没有。
它并不连续,但它却是存在。
人们无法书写它的形体,所有有关于它的东西,只能存在于那些不断变化的传说中。
这是一个十分古怪,让人难以捉摸的姿态,常人无法理解,无法分辨。
苏格如今对于圣杯的理解也仅仅止步如此。
晃了晃脑袋,苏格将自己的思绪从那种看上去毫无意义的哲学思考中恢复过来,却发现安德鲁和兰德尔正在一脸怪异的看着自己。
“怎么了?”苏格微微活动一下有些发酸的脚掌。
“你刚刚像是入定了一样,一动不动站了半个小时。”安德鲁说道。
苏格眨了眨眼睛,随后叹了口气说:“走吧,去领教一下这些怪物。”
说着,三个人信步走出去。
刚走没两步,苏格突然说:“安德鲁,有一个事情我需要提前和你说一下。”
安德鲁看向他,带着疑惑。
“卡尔的头骨,你不能带走。”苏格神态认真的说。
安德鲁表明没有变化,问:“给我一个说服我的理由。”
“我要拿到灵魂圣杯,需要这个头骨作为稳固圣杯形态的骨架。”苏格没有说谎,十分直白的说。
安德鲁双目一阵紧缩,很明显被苏格这个想法给震惊到了。
沉默了足足十几秒钟,他脸色无比凝重地问道:“你知道你现在的要做的事情有多疯狂么?我虽然不知道圣杯的本质是什么,但是我还是知道,人类是无法接触和掌握圣杯的。所有觊觎圣杯的人,都死的非常惨。拜伦大帝,卡尔这些都是前车之鉴。”
苏格面带诚恳,认真的回答说:“我有我的方法,我只希望你不要阻止,并且理解我。”
安德鲁再次陷入沉默。
如他自己所说,他只是一个战士,在除了战斗以外,他很多方面的思维都不灵光,甚至可以说笨拙,他想不通苏格的方法,更想不通苏格的目的。
想不通,就要问,于是他直白地问道:“如果你能拿到圣杯,打算怎么做?”
“给予世界救赎。”苏格没有说太多,直接简洁的回答。
安德鲁眉头紧锁,他无法理解这句话中的救赎是什么意思,但他隐隐感觉到了苏格并没有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