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飞说,应该不会。生物课上老师不是说过,人体里的血能盛满一个大水缸,那个货才流了一小碗问题应该不大。
小飞一说完我更心慌了,对小飞说,那哪是一小碗,我明明看他流了快一个洗脸盆了。
小飞说,不可能,最多就流了一矿泉水瓶。
大刀把我最后一点血擦干净,说,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一会吉光出来再一起想办法。
然后大刀的脸上有点兴奋,问到,你刚才真牛比啊。敢去砍人,我都不敢,感觉怎么样。
我抽了根烟,擦干了眼泪,说,飞一般的感觉。
那真是飞一般的感觉,并且我这一下午都是飞一般的感觉,并且是飞的太高了,回到陆地上站都站不稳,腿软了整整一下午。
小飞说,吉光怎么还不出来。
等他一下,大刀说,我已经让他同学传话去了。
我软着腿问大刀,吉光能有什么办法,你说他们会就这样算了么?
大刀看了我一眼,幽幽的问道,你说他们要是砍了你我们会就这样算了么?
这样一来我的腿更软了,接着问大刀,那我们该怎么办。
大刀说,等吉光出来了再商量,但有一点是肯定的,我们必须得跟他们谈和,并且尽量在今天把这件事摆平,否则都他妈上不了学了。
当时我心裏突然在想,还是上学好啊。当然这个想法在第二天回到学校连第三节课都没有顶过去就灰飞烟灭。
吉光整整过了快一个小时才出来,我看到他从学校的墙头跳了下来,紧接着后面就是阿强,我从地上站起来,刚要说话,这时,最壮观的一幕发生了,就在阿强跳下来的一瞬间,学校快十米长的围墙上,爬满了正准备跳的中专生,他们像潮水一样一层一层的涌了出来,并且还不断有新的潮水上岸。
街道上顿时站满了男生,吉光喊了一声,脱校服。
所有的人把上衣的校服全脱了。扔到了路边隐蔽的草丛里,正是刚过完暑假的季节,一半的学生光着上身像我们走来。
我的血顿时就着了起来,就像和下一瓶二锅头,我看着吉光表情严肃的衝着我走来,后面跟着满满的少年。
吉光说,没事。
我的眼泪又流了下来,这次终于不再是恐惧,不再是焦虑,不再是嘚类个嘚的忐忑。而是热血,后来这么多年一晃而过,身体里的血,再没有那一次的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