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和原明不断追打的过程中我一直都没有看到西贝,因为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挡住了我想要看西贝的视线,其实我当时急切的想看到西贝在我和原明追打时的反应,后来在我感觉有些抵挡不住原明的攻势的时候我又更急切的想看到小飞在我和原明追打的时的反应,但事实是他们俩似乎都没有反应,因为在我原明越发激烈的打斗在一起的时候,他们两个人都没有显示出哪怕是一点点的关注。
那天小飞的表现在我心裏深深的留下了一个疙瘩,虽然我承认爱情是可以改变一个人的,但是我实在没有想到爱情可以如此肆无忌惮的把一个人改变的面目全非,在他的兄弟搏命的时候,他竟然可以因为一个女人的一句话就对此无动于衷。
后来我问小飞,我他妈在跟人家拼命的时候,你他妈在干什么。
小飞很诚实并且没有一点愧疚的告诉我,我在看着西贝哭。
倘若爱情可以给予一个人巨大的热情,那么同样也可以给予一个人无限的冷漠。于是一直到我长大,我都没有真正体验过小飞那样的感情,我害怕这种情绪,害怕这种匪夷所思和莫名其妙。害怕在一个最熟悉的街道迷路。
一阵秋风吹走阴霾之后太阳逐渐出来,阳光四射,照在围观人们兴奋的脸上,照在我和原明血淋淋的脸上。
彼此扭打的过程中我感觉到聚过来观望的人越来越多,因为我不时的会碰到其他人的身体,踩到其他人的脚,在这个时候我甚至希望能够听到警笛的声音,因为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结束这种场面。
但围观的群众是执着的,在我们这个国度,只要是在马路上遇到哪怕是两个人口角的小事件,就会瞬间聚集起一帮群众,并且这一帮群众会执着的看完整个事件,并且在看整个事件过程,不说话,不發表意见,不提供帮助,就是看,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这种奇特的群众自发的情况也只有在我们这个奇怪的国度里才能出现,大家抱着热情浪费着时间站在那里,脸上写满了事不关己的兴奋写满了希望事态越来越大的期待,手机在这个时候大多是照相的而不是报警的,当然这种围观的景象也不是每次出现的,比如在走在路上看见一个老人躺在地上那么在这个老人附近五百米是绝对可以荒无人烟的。
于是警笛声一直没有响起,于是我咬着牙只好一直和愿明打下去。
那是我第二次感觉到疲劳,感觉到打架打的疲劳,第一次是和大刀,我发现我总是纠缠于持久战,并且纠缠于一些擅于打持久战的对手。原明的表情越来越坚毅,动作的力度虽然已大不如之前但依旧保持着极高的频率。
我越来越感觉到体力不支,因为之前和原明打的是阵地战,是极其消耗体力的,大致的情况就是我手握着砖头迎面出击,在掌握主动之后原明就迅速撤退,追打起来就能跑半条街,然后原明边退边寻找突破口,逮住一个漏洞之后就抡着板砖冲我发动有效的攻击,这时我就处于被动,只好也边战边退,于是又从街道的一边跑回来,无数的回合就这样来来回回。很快就筋疲力尽。当然这也给围观的群众带来了很大的不便,让群众们也深感疲倦,他们为了能更清晰的判断哪个拳手能在这次比武中胜出,只好也在后面紧跟着我和原明的步伐,无论我和原明追打到哪,后面都黑压压的阴影。
不知打到第几回合,我的上身校服也被原明撕掉了,两个人赤|裸着上身不断向对方发起攻击,这时原明在整体上要略逊一筹,因为他之前已经遭受到一次猛烈的攻击,头一次被小飞打额头上已经擦破了一层皮,于是在我握着板砖对着原明的额头发动了一次力度不算很大的攻击之后原明破了一层皮的额头顿时鲜血直流,因为伤口在脑袋的正前方,于是血流的很恐怖,整整把脸盖了一层,流到胸膛还在往下淌,整个人看起来就像红面的关二爷,于是原明虽然在整体上出于下风但在气势上已经远远的压过了我,因为我在和他搏斗的时候都不敢看他的脸。
这时我的体力已经彻底不行了,我感觉我的两条胳膊又酸又痛,有好几次险些握不住砖头,于是这一段时间一直处于原明攻我守的局面,我不得不用两只胳膊护着脸抵挡原明手里频繁挥舞的砖头,很快我就感觉到脑袋上粘忽忽的一片,我知道那是血肯定不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