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到,那她呢。
大刀说,她也看了我一眼应该是在说走吧路上慢点。我想她没有理解我这一眼的意思,我看她的这一眼其实是想告诉她我走了不准备再回来了。
我悲伤到,那她现在一定很难过。
大刀也悲伤到,应该很难过,我走的时候也看了我们班长一眼,也跟他说了一遍我走了啊你终于可以放心的得瑟了。
我问道,那他呢?
大刀说,他低着头,没有看我。
我更加悲伤到,那他现在一定很开心。
大刀说,不一定,因为我走的时候也分别看了耗子大刚他们一眼,告诉他们不能让班长太他妈得瑟。他们知道我要走,也分别看了我一眼说别管了,你放心走吧,敖杰和小飞就交给你了。
大刀说完我和大刀哈哈大笑,空旷的餐厅里满是回音,这时小飞已经熟睡,发出轻微的鼾声,小飞最近呈现着吃饱喝足睡的香的状态,打着绷带的胳膊也终于开始慢慢恢复,就等着最后的爆发。
之后我和大刀分别入睡,不知做了一个什么样的梦。
后来我才知道当时我对友情这个东西的理解是多么的肤浅。大刀之所以在那时主动离开学校加入我和小飞,并不是真的像大刀所说的那样学校现在一团糟糕,吉光对我说,大刀之所以那时主动退学找到你们,只是因为不想让你们出事而已,很简单,就是这个原因。
我对吉光说,吉光,你知道么,之所以后来我也辍学每天跟着小飞找原明,也是因为不想让小飞出事而已,很简单,就是这个原因。
而后我和吉光很苦涩的相视而笑。
因为大刀不想让小飞出事,然后我也不让小飞出事,于是最后我出了事,这是多么匪夷所思的事。
真正的行动在大刀加入的第三天才正式开展,这一天三个人很早就到了西贝家门口,试图在这裏找到突破口,因为西贝这几天也没有去上学,应该有机会。
刚一到西贝家的大门口,小飞的心情似乎就很低落,这好像成了习惯,就像一个精神病病人的诱因,无论这个病人如何恢复正常,总归有一个诱因,比如不能去某个地方,比如不能见没够人,比如不能用某个姿势上厕所。诸如此类。
大刀说,小飞,要坚持,要坚持。
小飞握着拳头满地找砖头,说,我正在坚持正在坚持。
这一天我们没有在小飞之前蹲守的那个角落里蹲守,因为怕那是小飞的诱因,于是三个人跑到西贝家门口的不远处一个隐秘的花丛后面,姿态就像三个偷自行车的,静守在此。
这一天,我已经带上了我的那把匕首,之前它就在我学校抽屉里的书包里,是大刚帮我拿出来的,即便在这把匕首已经在我身上的这一刻,我也没准备让它实现自身价值,我真的只是想用它来防身,防止原明的反扑。
不知道三个人在西贝家门口蹲守原明的时候原明正在做什么,是不是也在某个门口蹲守我和小飞,我甚至怀疑原明是不是在之前已经提前蹲守在了某个角落只等着我和小飞过来蹲守,于是在蹲守原明的时候我不断的四处张望防止被蹲守。结果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从太阳刚出山到太阳快下山,从早晨饭到中午饭再到要去吃晚上饭。都没有原明的身影出现。
从一开始我和小飞大刀一丝不苟蹑手蹑脚的守在西贝家不远处到现在三个人赤|裸着上身坐在地上抽着烟斗地主,原明的身影已经没有出现。
这时我急切想知道原明在哪里,甚至比小飞的心情还要急切,也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我急切的想赶紧结束这一切,因为那时我又有了一种浅浅的预感,等到这一切一结束,那将是一个新的天地,完全不同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