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光说,其实包皮死的那一年里大虎几乎就已经废了,摊子也不敢摆,又没有钱跑路,于是每天东躲西藏玩着小偷抓小偷的游戏,他现在的这个女朋友那时更惨,本来就是站街女,还不知道包皮出事的时候就被人从街上拉到了胡同里,囚禁了好几天,免费服务了好几次,还被录了像,愣是没有把大虎供出来,后来还是我和大刀过去把她放了出来。
我点点头说,好像有这个事,我有些印象。
吉光说,虽然那时我极力的替大虎说情,其实也没有几个人听,该要他命的人还是每天想着法子要他命,包皮虽然死在自己人手里,但是手里还是有很多信的过的自己人,这裏面比我和大刀敢玩命的人多了去。
我说,那大虎后来是怎么躲过那一段时间的。
吉光说,还能怎么躲,当时我从台球厅里给他挪了一笔钱,送他到了D县,其实当时我给他的钱也仅仅够大虎一个人用的,因为我当时我对大虎是否能躲过这一劫是完全不抱任何希望的,结果大虎也不含糊,不光自己走了,还果断的带着她的女人一起走了,他走的时候我甚至觉得他活不过半年,结果他在D县硬是活了很多年。
我说,是啊,不光活了很多年,还是很好的很多年。
吉光说,后来包皮的事被搞清楚了之后,我叫大虎回来,我草,他他妈还挺有志气,愣是不回来,决心扎根D县,据说是找到了生财之道。
我问道,什么生财之道。
说到这吉光哈哈大笑,说,狗屁生财之道,后来大虎回来找我的时候我才知道,当时他们两个人到了D县的第二天就他妈花光了所有的钱,后来没办法,挑了一个当地最气派的院子,晚上大虎和他的娘们就进去抢劫,结果进去才知道那是人家这个村的村长家。当时那个村是真穷,但是村长是真有钱,灶台下面藏着保险柜,可见多么有钱。大虎挺走运,进去之后要什么给什么,就跟进了银行一样。当时抢的这个村长估计也是刚当了村长,没有贪污的经验,其实在我们这个国家,任何贪污受贿都是理直气壮的,是见得了光的,结果这个村长很低调,很纯情,是个好干部,面对大虎和他娘们两个人手里的两块板砖,全家人愣是不敢声张。宁可被抢也不能被发现,这种精神真是没得说,真是个好干部。
我也哈哈大笑,说到,真是他妈人傻钱多速来,这个村干部估计就是这个想法,结果这个想法又被大虎用了。大虎还真他妈有狗屎运。
吉光说,你别着急,这才是刚开始,当天大虎抢了村长家一笔钱之后也不知道怎么的脑袋瓜突然亮了,他带着他媳妇连夜租车回到市里,在市悄悄躲了一个礼拜,用抢的这些钱去黑市买了一把仿真枪和全套的警用装备,然后又去复印店花了五毛钱伪造了一份文件,之后听说大虎又租了一辆出租车,原路返回。
我说,我草,大虎不是要冒充国家人员去替天行道吧。
吉光说,你还真说对了,大虎都不带换人的,死磕村长一家,那村长也真是笨的可怜,哪有坐出租车来办案的。大虎当时带着他娘们大白天横着就进去了村长家。最不可思议的是,大虎连一点掩饰都没有,之前去抢劫时是什么样,这次去办案时也是什么样,连外套都没换。估计又是把钱花的一分钱不剩,连买衣服的钱都没有。
我问道,然后呢?
吉光说,大虎对我说,其实他进去的时候心裏也是很害怕的,害怕被认出来,抱着不成功就成仁的勇气迈进的门,结果大虎一亮证件,整个事情立刻就亮了,那个村长一点没含糊,爽快的晕了过去,等到他醒来的时候村长媳妇已经替他摆平了所有事情。
我说,怎么摆平的所有事情?
吉光说,罚款啊,真不知道大虎是怎么想的,进去就说掌握了人家的贪污受贿的证据,然后把手铐往桌子上一板,把仿真枪一亮,大虎他娘们把文件一展开,那文件后来我看过,我草,上面连个章都没有,皱巴巴的,大虎也是个文盲,哪知道这些东西,结果那个村长估计也是小学毕业,要不就是个大学生,吓的连怀疑的念头都没有。然后大虎对村长媳妇说,按照国家的法律,你老爷们贪污了这么多,你老娘们就得交罚款,贪污了多少钱,就得交多少钱罚款,国家收了你老娘们的罚款,你老爷们就不用去蹲号子,你老娘们要是不交罚款,那我现在就代表条子带你老爷们去蹲号子。
我哈哈大笑说,吉光,这话事你编的吧。
吉光也笑,说,按照大虎的文化水平,能他妈说出这话就他妈不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