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喝了多少杯已经数不清楚,因为我数学本身就不好。不光数不清自己喝了多少杯,到后期阶段连桌子上有多少人都数不清楚了。就记得自己有一次手中牌和船里牌凑了一个一个顺子,而后自信满满的ALLIN二十杯,大刀吉光金良上一轮就已经ALLIN,当时我内心暗喜,觉得自己必胜无疑,因为我是一个求稳的人,是一个不喜欢梭哈的人,是一个什么时候都想着给自己留一条内裤的人,这也是我整晚上玩牌喝酒唯一一次全押,之后开牌,我看到世界上最残酷的一幕,大刀是同花,吉光是四条,而金良,是同花顺。也就是说,底牌的七张几乎全部凑齐了,当然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我一人输掉三家,这意味着,我需要喝掉八十杯白酒,即便这时我武松附体,喝下八十杯之后也无法再上山打老虎,当然如果还是执意要上山找老虎对决的话也有办法,那就是让老虎把自己吃了,吃完之后它一定会被灌醉。然后趁着老虎醉了,你再揍它,给它几闷棍。
记忆也是从八十杯之后断掉的,当然不可能喝这么多,之前替过别人喝酒的,这时一定要求返还,之前借的钱可以不还,但是这酒必须得还,不还的话我喝完之后丢了命还怎么让你还钱。最后算了算也就半斤酒,愿赌服输,再不喝就说不过去,端着碗仰着头生生咽了下去,咽下去的一瞬间,整个世界都美好了起来,大家都是天使,在我眼前漂啊漂的。
后来过了很多年A市里也开了几家专门玩德州扑克的局子,打着竞技游戏的旗号生意一直不错,我也一直是他们的至尊客户,因为只要我参加,无论换多少钱的码,一般前两轮就ALLIN了,我总是在想,只要不让我一口喝八十杯酒,输几万块钱是不算什么的。
那天结束的时候又是凌晨,我没有回家,因为我当时连邻居家在哪里都已经想不起来,这个状态回家的话是无论如何也装不成刚起床的样子,当然也不光我是这个样子,大家都是这个样子,尤其是大刀,已经不成样子。这个时候,就凸现出了金良,因为他看起来还是一副没事的样子。
大刚当时还保留着些记忆,听大刚说,当时大家以各种姿势从饭店里出来的时候,只有金良是稳稳的大步流星走出来的,但是他一直在打电话,主动要求送每个人回家。
大刚说这些的时候我对金良已经达到了极度的崇拜,我说,金良真是牛比啊,喝了那么多酒都他妈一点事没有。
大刚哈哈大笑,说,你个傻比,人家金良玩游戏的时候一次也没输,人家把把梭哈到最后都一杯没喝。
我说,一杯不喝不就表示金良更牛逼么。
大刚说,这倒是,金良的台球厅里就开着局,他常年当局长,能他妈输么。
我和大刚对话的时候正在一个小宾馆里,小姐们刚走,我退了房,和大刚在门口等金良他们。
我问大刚,其他人呢?
大刚说,那天晚上金良打电话找了一辆大面包车,想回家的都送回去了,不想回家的都到了这裏。
我回忆到,不是先到这裏吧,我记得应该先到了青年路。
大刚说,我草,你也挺牛逼啊,还记得昨天晚上的事情。
我说,到青年路的时候我才恢复了记忆,怎么上的车到青年路的我想不起来了。
大刚笑,说到,所以我说你牛逼啊,昨天晚上车刚一进青年路,你就他妈睁开眼睛了。
青年路是A市比较出名的一条道路,倒不是这裏多么的繁华,只是因为这条路的两边汇聚了A市区几乎大部分的十元店和按摩厅。也不知是政府安排的还是中国人都喜欢扎堆的特性,总之这裏就像是青年路的名字一样,是一条年轻人最喜欢走的路。
大刚说的对,那天晚上刚一进青年路我就恢复记忆了,这条街两边火树银花的小店面和两边火树银花的小姑娘给予我大脑强烈的刺|激,瞬间就让我苏醒了。虽然正值寒冬,但这并不影响道路两边的小姐们穿着短裙丝|袜咬着牙站在马路边接客,站在马路边的,都是店里相对来说有些姿色的,每个店门口都站着主打招牌,放眼望去,全部都是挺胸昂首的小姐正在裸|露自己白哗哗的大腿,并且一望无际,这张场面,还怎能不清醒。
因为我是一个观察力很强的人,这个时候组织是最需要我的,我必须要振奋起来,胃里的酒劲愣是被裤裆顶下去了一半,两个没有联系的生殖器官愣是互相克制起来,当时我都没有注意到车上还剩下谁,用鹰一样的眼睛在黑暗中仔细观察,很快我就得锁定了几个目标,比如右耳垂上有颗痣的姑娘看起来也就是十八九岁,而和这个姑娘相隔几十米的那个带着蕾丝文胸的姑娘妆画的很清秀很单纯,而另一边那个用手机斗地主并且已经只剩下三张牌还带着两个王的大姐看起来年级就稍微大一些,不是我喜欢的类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