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小飞在答应了小牛这个有些无厘头的要求之后没有几天就已经忘记了,当时小飞正沉浸在失去西贝的阴影里,很高尚的认为一颗受伤的心灵是多少钱都买不回来的,一直到一天晚上小飞正独自悲伤的时候,小牛打过来电话,说到,大飞哥,五万块钱,我已经准备好了,你什么时候过来办事,你是收现金,还是转账,刷信用卡也可以,我们家遍地都是这些东西。
也就是这一个电话,小飞受伤的心灵,顿时被治愈了,其实在当时治疗一颗受伤的心是不需要五万块钱的,保守点说,只需要三百块,去青年路提金良大哥的名号,然后找两个十元店店花,带着去宾馆双飞包夜,一觉醒来,伴随着你一整个晚上流失掉的二五两生命,再受伤的心灵也被治愈了。
小飞把这件事告诉B哥的时候,B哥竟然还爆发出了男人的愤怒,骂道,草,这个兔崽子,让他买几个烧饼夹肉就他妈要我的命,五万块能买一辈子烧饼夹肉,再说了,老子也是个铁铮铮的汉子,他出五万块就想要老子的命,老子不干。老子明天出六万块,从外地叫人弄死他,草,老子在东兴也不是白混的。
小飞甩手给了B哥一个嘴巴子,骂道,我草你妈的,你敢跟我洪兴提东兴,我告诉你傻老B,别说六万块,你现在给老子拿出六百块老子就找人做了他,你他妈有么?
B哥顿时一脸的贱样,说到,飞哥,你别急啊,我也就是一说,其实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再找找他,让他把加码再抬抬,这样咱俩不还能多挣点。
小飞想了想,点点头,说到,这个主意还可以,小牛要是出到十万块,我还真可以考虑叫几个人弄死你。
B哥说,好了,飞哥,你是个痛快人,我老B也讲义气,就五万块,我只要一万,咱俩配合演出好戏。
小飞甩手又给了B哥一个嘴巴子,说到,我草你妈,不是你只要一万,是我只给一万。给完这个嘴巴子小飞感觉自己这样谈生意有点强买强卖的感觉,于是又拍拍B哥的肩膀,说到,这样才对,要乖,要听话,事成了不光给你一万块,再把那烧饼夹肉的摊子给你买下来,让你天天在家吃烧饼夹肉。
小飞讲完这个经过垃圾在旁边有点疑惑,问道,小飞,就小牛这个智商,这件事你和老B两个人就可以搞定,何必要带上我和敖杰。
小飞说,其实我还是心存愧疚的,像我这样一个年轻人,骗了一个比我更年轻的人,有些忐忑,怕遭报应,于是叫上你们两个人一起,这样真的有一天报应下来了,一共四个人,每人平分百分之二十五,这样的话,报应就不叫报应了。
我说,小飞,你这种人是不用怕报应的,就你现在的生活状态,就你从小打到的受到的打击,你也遭不到什么更严重的报应了。
小飞没有搭理我,继续说到,其实钱这个东西,就是他妈粪土,又臭又脏的粪土。但人这个东西,就是他妈庄稼,庄稼想要有个好收成,就得需要粪土,越多越脏越臭就越好的粪土。所以说,人就是贱,越是表达自己表面上多么厌恶的东西,其实现实就越需要这种东西。
小飞说完这番话,开始了平分粪土的工作,小飞做为整件事的始作俑者分了两万,我分一万,垃圾一万。加上之前挨揍那哥们也得到了一万。小牛这五万块钱就这样瞬间被瓜分了。其实小飞这时剩下的已经不到两万块钱,因为回A市的期间,汽车已经路过了好几个高速下路口,每个路口小飞都往外撒去几百块钱,撒到一沓子钱快剩一半的时候,小飞问到,敖杰,从这裏到A市大概还要几个下路口。我想了想,说到,大概还得路过十几个吧。小飞说,敖杰,从现在开始,碰到下路口的时候就不要停了,碰到红绿灯的时候再停。
最后小飞总结性的说到,因为我们的生活像花儿一样,所以庄稼一只花,全靠粪当家,要想长得快,就得粪浇灌。这时,距离A市已经不到五十公里,B市一日游算是正式结束。
小飞在总结发言之后长舒了一口气,把两万块钱放到鼻子边,用力吸了一下,脸上写满了陶醉和满足。人的本性在这一刻彻底写到了脸上。我想小飞在闻钞票的这一瞬间里是没有悲伤的,是不再痛苦的,是不用想念的,是抬不起头调整不好角度仰望天空的,人类最直接的快乐,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