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黑自从上次被小贝劈的差点送了命之后脾气也有所增长,其实算起来那次在BOX酒吧闹事的时候吉光也没有给手黑的面子,本来想谈判了事,结果演变成一场大争斗,还把手黑牵扯进去,只是那次形势紧迫,并且后来的形势对钢叔也很有利,手黑才忍住没有发作,但是种子总会发芽,这次一个芝麻大的事手黑也拿出来说说,看来这颗种子这时已经长成了小树苗,有茁壮成长的可能。
手黑挑起这件事之后我心裏也有点不舒服,说到,手黑哥,道理就是这个道理,道理说到底,也没什么道理,到最后还是那个叫几把什么老西的傻逼有问题,不他妈好好在东区待着,三更半夜跑到西区得瑟个逼。我估计他平时也总把你挂嘴边,不知坏了你多少名声臭了你多少回,这种小弟活该挨收拾。你不收拾我和吉光就替你收拾。我都觉得那天打的他轻了,说话还他妈能兜风,他以为他敞篷车呢?就该把他打成漏斗,把他嘴打稀碎。看他往后还敢满嘴的牛逼。
手黑被我说的一下黑了脸,怎么着也是个响当当的大哥,论地位,我也就是个差着辈分的小弟,论场景,就相当于小红在饭庄对我这么讲话,但是话又说回来,小红在饭桌上对我这么讲话,我马上可以给他办住院手续,但是我在饭桌上对手黑这么讲话,手黑又能怎么样呢?前者是一个单位的,是上下级关系,后者这时已经是并列单位的,说好了是兄弟关系,说不好马上就能没关系。性质是决然不同的。
手黑的嘴一直都很笨,只能跟个蛤蟆一样在一边气呼呼的,自己给自己较劲,琢磨了半天,估计自己没较过自己,越想越不爽,于是端了杯酒一饮而尽,梆的一下把酒杯拍到桌子上,声音很大,说到,敖杰,你扯那淡我他妈一句也听不进去,操,什么叫我不收拾你和吉光替我收拾,我操吉光大爷的,就是他妈我不收拾也轮不上你们收拾吧?
手黑说到这我真有点烦了,好好的酒还没来及喝就先来了场嘴官司,这样下去这酒喝不成辩论会也得喝成相声大会。喝酒的时候,就怕抬杠。自己人喝酒就是喝酒,外面人喝酒就是谈事,现在自己人喝酒变成了谈事,还他妈有什么意思?
我执意不准备给手黑好气,说到,手黑哥,今天兄弟们喝个酒你老说这事有什么意思?我操,一个傻逼就让你这么兴师动众的拿出来说,你这又算是个什么意思?那老西是个什么东西,他要真是你亲戚他还能去吉光那里闹事?再说了,不就给他弄医院了么?别说我和吉光和你手黑大哥是兄弟,就是他老西在我和吉光不认识你的时候提你手黑大哥的名字,你以为我和吉光就不弄他了么?
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小飞仍旧在低着头吃冷菜,这时桌子上仍旧是冷菜,热菜还没来及上,小飞捡了个冷菜量比较大的菜一个劲埋头苦吃。这个菜当然是老醋花生米。我和手黑争论的时候小飞是一个花生豆一个花生豆的吃,这时我斜眼瞄他一眼发现他正一勺花生豆一勺花生豆的在吃,一盘子花生豆已经下去了半盘,看的我很心急,因为我也喜欢在喝酒的时候吃老醋花生米,要不是现在正忙着和手黑斗嘴,我都恨不得把小飞的勺子夺下来,自己舀上一勺放嘴裏,然后边嚼花生豆边冲他怒吼一声,我操,能不能别吃得这么下作,能不能给我也留点。
虽然小飞吃花生豆的速度迅猛,但心思似乎也没在这豆上,期间一直在桌子下面用他的腿碰我的腿,尤其是在我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小飞手脚并用,一只手在端着勺子吃花生豆。一只腿在碰我,另一只手伸下去抓我的大腿,这要是个女人,此时我应该已经承受不住要去厕所换内裤。只是话如泼水,出去了就说不回来,谁也拦不住,说完我马上就觉得舒服了,舒服完我就觉得后悔了,我觉得我说的这几句话有问题,不光话有问题,说话的方式和态度也有问题,这让大家很容易错误的理解了我最近的心理状态,大家一定会认为,我操,敖杰现在跟着吉光,越来越牛逼了,谁他妈也不放在眼里了,不光谁也不尿了,都变成看见谁都要解开裤腰带尿了。
混的牛逼又比较能打的大哥普遍脑子都不那么快,比如大刀大刚手黑这些人。像我这种混的不牛逼打架又不行的人大部分时间就只能用嘴,于是语速较快,这边说完了手黑那边还没有听完,但是除了金良以外桌子上的其他人脸色都已大变,老驴很快做出了反应,怒目瞪了我一眼,骂道,敖杰,你他妈吃枪药了吧,大小王都分不清,怎么跟手黑哥说话的?还不赶紧喝一个?
这时我正陷于悲痛的悔恨中,恨不得撕烂自己的嘴。倘若手黑真的因为我这句话翻脸六亲不认,这不就给吉光摊上大事了么?老驴这个台阶来的正是时候,比电梯还他妈管用,我抓紧跑几步下了楼梯,从身边找了个茶水杯,小飞已经准备好白酒,哗啦啦倒了一杯,我站起来,看着手黑还有点愣,说到,手黑哥,昨天那事到底吉光还是有错,他今天没来,这样,你敖杰兄弟喝上两杯先给你赔个不是,回头再让吉光亲自找你负荆请罪。说完也没等手黑发话,三口并作两口,皱着眉头咬着牙,自己先弄下去一个。
一直沉默不语的金良这时终于发话,喊了一声好,说到,敖杰兄弟,这几年不见酒量真是他妈见长啊,喝白酒跟喝矿泉水似的,手黑哥,你看敖杰喝的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