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买了一包纸巾。用手擦汗会很粘稠。我讨厌粘稠。
递给张三一张,问道。到最后都知道人物角色了吧。
张三也擦了擦汗说。妈的到了最后都他妈不知道了。
张三说,其实咱俩辍学前我爱上了一个女人。
我有些惊讶的说。这我还真不知道。
张三说。把知道不知道这一页翻过去。
我内心点了一下乃可死特。说。你说吧。
张三说,当时我为了那个女人还做起了生意。因为我很爱她,虽然到最后我也不知道她爱不爱我,但我仍旧要为我的女人创造财富,因为她爱财富。当时我听说一个卡耐基的人很厉害,好像有一个什么托拉斯。因为做人要低调,所以我把自己的目标定的很低,决定先超过卡耐基。
我点点头说,对,要先超过那个拖拉机。
张三说,于是我叫了几个小弟,做了一个地摊托拉斯。卖一些廉价的衣服,大多都是仿名牌。并且把经营的地点放在了她的学校门口。
我有很认真的点了点头,说,这个活。能干。
张三也有些认真的说。我在这裏能经常看见我爱的那个女人。她总是很深情的跟我打招呼。很可悲。
我说。这是幸福。为什么可悲。
张三进入了回忆。说。是的。她总是很深情的和我打招呼,每次打招呼的内容都一样,让我腾出个摊位给她老公停车。
张三的表情很痛苦。
这着实让我很受刺|激,因为我第一见她老公的时候,以为那是她老公公。
15
还没有到黄昏。但太阳准备落山了。
我和张三就这样一直走啊走。
但显然我要比张三轻松一些。
因为张三说话的字数要是我的上百倍。
而这个午后。无论是说话还是沉默都无所谓。
时间是可以用任何一种方式度过的。
闲着有时比忙碌更忙碌。
无聊有时比充实更充实。
就像表面积极向上的人比表面鸡鸡向上的人更脏一样。
这就是相对论。
16
后来我一气之下关了我的托拉斯,把衣服全部甩卖给同行。张三说。
我正在假装正经的假装沉思。于是吓了一跳。身子一抖。
张三也吓了一跳。身子也一抖。
我说,张三你突然说话吓了我一跳。
张三说,你吓了一跳吓了我一跳。
我说,但最后还是我吓了一跳。
都下了一跳都吓了一跳。张三说。
跳完之后。张三说。后来我一气之下关了我的托拉斯,把衣服全部甩卖给同行。
恩。然后呢。
然后那时的我决定组一个乐队。
听完之后。我没有办法。又跳了起来。
我说,张三原来你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张三嘴角轻轻的跳了一下、说。对。我是一个有故事的人。虽然经常出事故。
17
张三说,这个主意得到了大家的一致看好,因为我们正好有四个人,有三个人精通乐器,有练过口琴的,另外两个人竟然在小学的鼓乐队当过小号手和鼓手。
我说,是啊是啊。我也当过小号手。当过欢迎狗的狗。
恩。张三说。于是乐队很快组成了,我是主唱,因为我不会乐器,只会吹口哨和吹牛逼。
我点点头,说。这个一定注入了你们很多经验。
张三说。是的。注入了我们很多精|液。大家都重视,光取名就花了半年时间。
怎么取名的。我问道。
张三说,A说我们的乐队取名应该叫理想。因为我们都是有理想的年轻人。
当时我理智的想了想,说,我没有理想。
B说,那就叫去他的理想乐队。
我问B,你怎么知道他有理想?
终于C说,那就叫去他妈的理想。
我点点头,觉得他妈没准有理想。
你知道么,张三说,当时我们很火。
我没有说我知道。只是点了点头。因为知道不知道那页已经耐克死特了。
第一次的演出时,张三又进入了回忆。
当时鼓手敲鼓的时候烟瘾犯了点了支烟结果烟头烧着了贝司手的衣服。
于是贝司手的被烫的活蹦乱跳。
其实我们并不是摇滚乐队,但底下的观众议论纷纷说原来这就是摇滚乐队。
一直到火烧到了贝司手的内衣,他终于无法忍受,开始凄惨的喊叫。
底下的观众又议论纷纷说原来这就是摇滚音乐中的重金属。
我哈哈哈哈哈的笑。
张三比我笑的时间长了一点。他哈哈哈哈哈哈的说,于是在后来的报幕中,主持人总是激|情的说,现在请出我们这座城市里唯一的摇滚乐队去他妈那里找理想乐队为大家演唱摇滚歌曲《潇洒走一回》……
18
黄昏终于到临了。
我和张三的谈话也进入了短暂的停顿中。
我点了一根烟给张三。然后我也点了一根烟。
张三灵光一现。说。我点了一根烟。又点了一根烟。
我说。鲁迅先生我们抽完这根烟再走。
张三找了一个马路牙子坐了下来。
我没有坐了下来。静静的四十五度仰望了天空一会。因为黄昏就要到来。我想看一看火烧云。
但我突然发现,下雪了。
我说张三下雪了。
张三说都他妈被开除了还下什么学了。
我说,不,不是下学了。是下雪了。
很多时候我都十分的担心自己能否一个人度过多雪的冬天。骨子里有多余的感性,下雪的时候总是莫名其妙的难过。会想起许多事情。比如张三的那个女人,和张三那个女人的老公公,比如张三的乐队和张三的ABC。
我害怕下雪,因为我觉得自己老了。
19
张三说,下雪了咱去动物看猴吧。
我沧桑的看着他。说,好的好的。
20
张三指着一个猴说,它就是悟空。
我仔细的看过去,那个猴子正握着一根棍子。
这时我看到我的一个叫王五的表叔走了过来。
王五表叔是这个动物园的领导,当然领导的对象不包括人。动物园每个动物的名字他都知道,因为那些名字都是他起的。
比如他给一头母狮子取名叫爱爱。我们听到后都很感叹这个名字取的很诗意,然后他指着母狮子旁边的那一头公狮子说,它的名字叫做做。
雪好像下的越来越大。
抽空的时候我暗暗的问了一下自己,我是否有些难过。
答案的是肯定的。
因为动物园的出口有一条泥巴路,下雪的时候这条路会很滑,我走在上面,觉得很难过。
21
这让我想起动物园里的王五表叔。他比我更难过。
他那时对我说过。他说他找了一个很牛的工作。
他说老板对他说,我们这裏的待遇很好,每个月给你一万,他听到后很开心。顿时觉得自己有做的女人老公公的潜质。
王五表叔说,工作的第一天,他们的公司展开了员工的集体培训,他坐在其中观望,发现公司是一个很大的公司,从年龄上就能看出来,最边上的四个老人年龄加起来有三百多岁,还有一个抱着孙子的,好像来上最后一课。课堂的纪律很活跃。他的老板穿着西装站在讲台上,西装的标签还在上面吊着,远远看去应该是CK牌的,仔细一看原来是内衣的标签。他口若悬河的告诉表叔他们上线下线之类的名词,表叔以为自己加入了腾讯,老板说这不是腾讯是资讯。
表叔说,他最后找到老板小心翼翼的问,老板,我怎么感觉我们公司在搞传销。
老板很惊讶,说,小伙子你的感觉很准啊我们就是传销。
于是他撒腿就跑。
22
表叔说,当时很硬啊……后面有三个人在追,但是他们都很差。不久就被我甩开了距离。
但我突然想,我为什么要跑?
表叔对我讲这件事我还年幼。当时我也抬着头弱弱的问他。是啊表叔,你跑个蛋啊……
表叔说,于是我找了块转头,原路走回去,我似乎跑的太快了,以至于我往回走了很长时间,才赶上他们奔跑的步伐。
我简单做了一下瞄准,调整了一下焦距,一转头扔过去,一个人应声倒地。
说这些的时候表叔很兴奋,我也很兴奋。我们同时想起了魂斗罗,于是表叔又兴致勃勃的捡了一块转头。
后面的两个人已经冲到了我的面前,表叔说,我衝着靠前男人的脑门拍了下去,类似于领导盖章的动作,又倒地。
第三个男人跑了,然后我犯了一个错误。
什么错误。我问到。
我蹲了一下来,把他们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部装进了自己的口袋,我把他们当做了自己的下线。
然后呢?我问道。
妈的然后我就被判了三年。表叔说的很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