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有什么体会?”还是同乘一辆马车,王遂眯着眼问曹禅道。
“言谈间毫无顾忌,天马行空。小婿我就听出了一个味道来。岳父与陈宫都在互相示好。”曹禅细细的回想了一下刚才的二人的谈话,答道。
“对,示好。”王遂精神一振,直起上半身对曹禅道:“这人确实是聪明,一上任就堂堂正正的查库房,查账房,派人去打探我们的消息。虽然说没有通知我们,但他肯定知道陪县的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我们的眼睛。他这是当着我们的面查我们,跟阴暗中查我们是完全不同。这是他第一个示好。在上任第一日就请了我们两人来赴宴。这是第二个示好。刚才说话他的意思就一个。那就是安安稳稳。度过他的任期。还是示好。”
“这新县令好啊。接下来我们王曹二家只要稳坐钓鱼台。即可。”王遂哈哈一笑道。
“外敌环视,还需谨慎。”曹禅却道。
王遂闻言哑然失笑,好笑的看着曹禅道:“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大胆时可以结交黄巾勾结十常侍。谨慎时又是这般模样。”
“该出手就出手。该小心就得小心。”曹禅摇头道。
“罢了。说不过你。”王遂有些看不懂曹禅了,也不打算在这个毫无疑义的话题上多说。
“新县令的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了。怎么样,还是打算闷头发展?”王遂换了个话题。
“是。先建好城墙,而后发展商业。把曹城变为繁花似锦的富城。”曹禅道。
“好,有志向。”一提到城池,曹禅就显得神采飞扬。王遂哈哈一笑,赞道。怎么听都像是糊弄小孩子的。
心中翻了翻白眼,曹禅干脆低下头看向地板。
“哈哈哈哈。”王遂大笑。
“新县令的事情怎么样了?”曹禅一回来,王燕就使人为曹禅宽衣,亲自捧上茶水道。
“还行吧。来了个比较可靠的大人物。以后不至于被动。”一边在侍女的帮助下,脱掉了复杂的外袍,去了冠。曹禅回答道。
“那就好。”王燕也跟着松了口气道。
“呵呵。”曹禅笑了笑。
“对了,王氏有喜了,要不要去县城内请几个稳妥的婆子来照顾?”王燕忽然问道。
曹禅手一抖,惊喜的看向王燕。随即又意识到了什么,收敛了下脸上的惊喜。看着神色中带着一丝醋意的王燕。问道:“请人看过了?”
“嗯,请屠先生看过了。”王燕点头道,早上的时候王氏呕的厉害,她自己还懵懵懂懂,还是曹母看见,去请了医馆的屠先生来才知道王氏有喜了。
曹禅心中欢喜,倒不是能添个孩子欢喜。而是为王氏欢喜。取了王燕毕竟是对不起王氏的,她能生下孩子生下个曹家长子。以后曹禅也可以名正言顺的常常去看看她。给她多添些使唤人。而且有了孩子可以照顾她也可以过的充实些。
心中欢喜,曹禅还不得不顾及到王燕的想法。刚才他可是听出了些深意。
“请什么外人啊,就在家奴中选些生养过孩子的媳妇照看王氏吧。”曹禅道。
“嗯。”听罢,王燕的脸上稍稍的去了些醋意,平添了几分欢喜。她刚才使了个小手段。
一般大户人家,会有很多庶子会莫名其妙的早亡。不用说,都是死在大妇的手段之下。
王燕耍了个小手段,说请外人照顾王氏。是赤|裸裸的翘着尾巴,对曹禅表示自己人畜无害。
王夫人把一个王家管理的井井有条,妻妾和睦。庶子,嫡子兄友弟恭。家传渊源。
也凭借着曹禅对王燕的了解。
曹禅当然是信任王燕并不是那种狠毒的妇人,自然就顺水推舟,让王燕请了王家陪嫁过来,有经验的媳妇子中挑选出人来照顾王氏。
与耍了个小心机的媳妇打了个擂台后,曹禅就迫不及待的往王氏的那座院子走去。曹府拢共也就几座院子。
其中王燕身为大妇独占一座。曹母是老夫人也是一座。王氏也是有个独立的小院子。
曹禅径直来到王氏所在的院子内,没看见平常都会在院子内拨弄些花花草草的王氏。扫视了眼空荡荡的院子,曹禅进了内屋。
内屋,王氏正跪坐在地上,脸上闪着灿烂的笑容。旁边跪着更加欢喜的曹母。
听见脚步声,曹母抬头见是曹禅。笑道:“总算是回来了,来,过来看看你媳妇。总算是要为我们家生个小孙子了。”
算起,曹禅与王氏同床共枕也有一段时间了。王氏始终不见动静,让曹母心裏害怕。以为自己儿子体虚导致不育。
谢天谢地。总算是有喜了。曹母心中欢喜的同时,又松了口气。
“曹郎,曹郎过来。”王氏带着笑,唤着曹禅。曹禅闻言走了过去,轻轻的俯下身子。有些迟疑的伸出了手,想去探王氏的肚子。
前后两世。曹禅还真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父亲吗?第一次的,曹禅体会到了这两个字的沉重,并不是说在心爱的女人身体内种下种子只是为了痛快,痛快过后,就是父亲这两个沉重的字了。
见曹禅迟疑,王氏好笑,伸手拽着曹禅的手,往自己的肚子上摸去。见小两口儿温存,曹母微微一笑,无声无息的起身走了出去,把空间留了出来。
隔着曹禅的手,摸着自己的肚子。王氏满眼温存的对曹禅道:
“等孩子长大了,曹郎要教他骑马。”
“嗯。”
“对了,对了,得先取名字。小孩子嫩嫩的。一定要取好听的名字。”
“嗯。”
“不行不行,不能单单骑马。那样会野坏的。要教导他读书。写字。养身。”
“嗯。”
手上传来的,似乎有两只心脏在跳动的感觉。曹禅带着笑容轻声的应道。
县城。
经过上次的互相试探示好后。陈宫这个县令做的很是潇洒。反正县内现在是人口稀少,事儿不多。
更多的事情,则是王遂,曹禅二人给分摊了。
陈宫还继承了前任晁能的政绩,府库充盈。只要没有外部压力,只要占着这四个字,府库充盈。任职几年后,他就可以升迁。
只是,毕竟是水深火热的地方。安稳的县令还没做多少天。陈宫的麻烦事来了。
手上握着陈留太守董浑的调令,陈宫琢磨了一会儿后,吩咐了仆从。出车去王府。
王遂正在书房内品读,听见下人说是县令驾到。立刻道:“开中门,请进大厅。”
“诺。”下人应声而下。
“来人,拿正服给老爷穿上。”随后,王遂大声喊道。
侍女们赶紧拿着正服,服侍王遂穿上。穿戴妥当后,王遂入大厅见客。
“不速之客上门,真是难为了老夫。”王遂大步走入大厅,笑着对陈宫道。
“贸然上门,确实是有失礼数。只是这份东西,却不得不使得我做了这不速之客。”自从那日领着曹禅造访了一回县衙后,王遂与陈宫也见过几次面。言谈间也去了拘谨。多了熟络。
“喔。”讶然一声,王遂从陈宫的手中接过了竹简。上上下下的扫视了一遍后,神情渐渐凝重。
“公台可知道这是谁的主意?”
“多半是出自宋家之手。”陈宫道。宋家指的就是陈留宋家,在陈留的势力比王家还要大一些。有族人在郡内做郡丞,也有族人宋襄在临郡颍川做太守。因为曹缎有夙愿,积极的靠向颍川侯。这些年给王家添了不少麻烦。
董浑的调令不是调陈宫,而是调曹禅。曹禅先前被晁能任命为屯长。官不大,但好歹也是身官皮。
董浑以平流匪有功,升曹禅为军侯。调入陈留郡城大樑驻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