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为了防备他们父子俩串通,还是预防他们按捺不住打起来,元立坐在俩人中间。
这一片是藩属国的座位,俩人的中间是成国的李世子和元立,拓跋六修之下则是西凉世子张寔及其使者,按说,拓跋六修应该和他爹坐在一起的。
李世子似乎也觉得奇异,吃饭时就忍不住来回的看父子俩,看向拓跋六修时总是皱着眉头。
元立知道这位世子为人纯善,很重孝道,他是属于父亲和叔父给他递刀子自尽,他二话不说就用刀子抹脖子的那种人,和拓跋六修是截然相反的两个人。
宫宴上,不管是父子打架,还是两个藩国王子打架都不好听,所以元立只能不断的转移他的注意力,一会儿给他介绍吃的,一会儿问他蜀地有什么吃的,就没让他的脑子闲过。
拓跋猗卢几次看向拓跋六修,趁着元立不注意时给他使眼色,想要他离席,父子两个好好谈一谈。
但他都起身出去上两趟茅房了,拓跋六修就跟钉在座位上一动不动,让拓跋猗卢气恼不已。
他知不知道代国危矣,此时他都不在意父子间的仇怨了,只想联合起来对抗赵含章。
但显然拓跋六修不能理解他,也不想理解他。
见赵含章看过来,拓跋猗卢忍了一下,还是趁着乐伎们腾换的功夫起身出列,单膝跪地道:“陛下,臣有本奏。”
正要上场的艺伎脚步微顿,轻轻地退后候在一侧。
赵含章示意拓跋猗卢说。
拓跋猗卢磨了磨牙,还是道:“陛下,臣请立长子拓跋六修为代国世子。”
赵含章笑道:“倒是应了今日的吉兆,算是双喜临门了,允!”
百官也都没意见,纷纷恭喜拓跋猗卢父子,并赞颂皇帝英明。
只有李世子一脸懵逼,不由的扭头问元立,“元将军,不是说代国父子相残,代国大王子打败俘虏了他父亲吗?”
元立解释道:“一些唯恐天下不乱的谣言罢了,上下牙齿都有打架的时候,何况父子呢?”
“不过是父子间起了争执,闹得动静大些罢了,现在看,他们已经好了。”元立笑眯眯的道:“而且看样子,以后会越来越和睦的。”
李世子看着被分开安排座位的拓跋猗卢和拓跋六修,半信半疑。
而他们下面坐着的张寔却是完全不信。
西凉和鲜卑一直是竞争关系,彼此都很了解,相比成国,代国内部发生的事他不敢说全知道,却也八九不离十。
何况,拓跋父子俩的矛盾由来已久,早两年他爹就断言,若拓跋猗卢不改初衷,还是要废长立幼,代国必会大乱。
到时候西凉若无天灾发生,便可趁机而夺,为朝廷收回代国。
可现在看,貌似已经用不上西凉出兵了。
想了想,张寔也起身出列,单膝跪道:“陛下,臣有一宝物进献。”
“哦?”赵含章很感兴趣的身子前倾,“是什么东西?”
宫宴安排的时间短,自然不可能让各藩王和刺史们一一进献礼物,所以都是直接收的礼单。
被单独拿出来的宝物,那一定是很宝贝。
张寔就奉上一个盒子,不是很大,只比巴掌大一点儿。
来清上前接过,将盒子面对着自己给赵含章打开,确认没有危险后才递上前去。
来清很迷糊,完全不觉得这算是宝物,这花也不算好看呀。
一小团白如雪的团花安静的待在盒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