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吸虫的防治还没什么效果,赵申已经在广州土民心中有了威望,被他拿来忽悠人的赵含章也被抬到了可以和魔神对抗的高度。
赵申趁机和司农寺要了一批良种,不是什么洛阳南二号,那稻种还没开始推广。
他要的是已经培育出来好几年,并在荆楚等多雨地区有过成功种植的稻种。
赵含章大手一挥替司农寺答应了。
赵含章对广州优待,并不抽要他们的赋税,也就是说,广州本地的赋税都会用于广州本地财政支出。
赵申不是一般世家子弟,他生逢乱世,从十四岁便在外游历,是见过民生疾苦的。
他自己当过道士、游侠,甚至是土匪和乞丐。
赵含章给的俸禄不少,他又有家族做后盾,一人吃饱,全家不愁,所以不会截留州郡的赋税。
上官不贪,吏治便清明,州郡中的余财就多,回馈于民的也就多。
赵申上任第三年的夏末,他的治理开始有回报,广州的土民们在山野之中种出了最优稻种——岭南一号。
这一号稻种出自荆楚一号,但在岭南种植过后,它的生长状态比在荆楚一带还要好,不知是不是因为当地还混种自留稻种的原因,它到最后出现了质的飞跃。
不仅稻穗更长,稻粒更多,更饱满,也更抗洪涝。
赵申又轻徭薄赋,和每一个部族的要的赋税并不高。
他知道,偌大的广州,想要派官员往下一地一地的治理不可能,还是得倚仗当地人。
赵含章也一再叮嘱他,要尊重当地的风俗和酋长,治理地方多与他们交流。
因为念过太多次,赵申和父亲写信时还忍不住抱怨,“陛下面对边民就少了从前的霸道,多了两分柔情,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和南蛮才是一家人,而非中原人。”
赵铭就骂他,“将自己治理的百姓称做南蛮,可见你至今未顿悟。陛下一视同仁,不论是哪个民族的人,她皆视为家人。她对边民少霸道,而多柔情,是因为边民自然条件就比中原差,却又肩负保家卫国之责。”
赵铭转身就请赵含章让赵申在广州多留几年,不要因为他三年任期到了就调回。
在他看来,一个官员治理地方,最少得五年才能初见成效,三年也就刚摸清一个地方罢了。
赵申知道此事后又生气又委屈,直接写信和他爹吵架,“这都是你们对我的偏见,难道我不清廉,我治理的能力不高,我不爱民吗?”
赵铭回道:“你从未平视你治地的百姓,作为父母官,你高高在上,从上而下怜悯的看着他们,难道你祖父是这样教导我的吗?我是这样教导你的吗?”
“你七叔祖亦爱你的先生,对他慷慨大方,但你对他一直不假辞色,为何?”赵铭道:“他对你先生便是高高在上的爱,当行至正路时,他的爱是正确的,可他要是行至歪路呢?”
“赵申,不要步你七叔祖的后尘,不论是为官,还是做人,都当向最好的学习,向上比较,而不是向下比较。”
赵申收到信,愣愣的发呆。
他的长史不知道他正在走神,正在回禀,“使君,交趾派了使臣过来,我们是不是要回绝?那群乱臣贼子,还有脸来找我们要良种?”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