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17世纪中叶的知识,同样是超前于时代的,程晋州能够作出完整的设计,并自我证明,将一群星术士唬的目瞪口呆。或许在他们看来,超出自己理解范围的内容,被一个少年破解,本身就是很离奇的事情。
事实上,理所应当是离奇的。
在场的,也就是姜璜星术士能跟得上节奏,继续发问道:“这样,就涉及到了很多切线的问题啊。”
其他星术士搬着小板凳旁听。
“微积分就是微积分,和几何代数没什么太大的关系。”程晋州心虚的说着。或许是星术士们的权力太大,使得数学本身也不得不被打上政治的符号,例如皇家星术士们就喜欢代数超过几何,而外周半岛的星术士们则正好相反。
姜璜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和蔼的笑着摆手道:“你继续说,我是对这方面了解不多。”
不仅是他了解不多,由于缺乏欧氏几何的严密基础,星术士们的数理宝塔的基础一点都不牢固。在理论完善的情况下,当年的希腊人选择了尺规作出的图形作为认识的基础,而星术士们在此之外,又选择了用星阵来证明,如果星阵能够被刺刻使用,那么就是有意义的,否则就是没有意义的——换言之,即是不存在的。
姜璜的态度,在程晋州看来不过是个亲和礼貌的贵族星术士,而在赵权负看来,却几乎是不可理解,这可是4级星术士,4星术士,皇家星术士,站在房间的角落里,赵权负忍不住想要吼出来,不得不用手压住喉咙,好像一只被老鼠强|奸的猫。
吕安平还没有发现异常,他正轻轻的挪动步子,挨个换着白板,星术士学徒的规矩不允许驻足张望,加上角度原因,他甚至都没去想中间究竟是哪几位星术士,只在心裏暗想:今天的讨论倒是激烈……
如此一张又一张的换到前面,吕安平再抬头,却是立即与程晋州面面相对。
瞬间,东山小王爷手上的白板就掉在了地上。
带他来的高阶星术士吓的肝胆俱裂,星术士之间亦是等级森严的,星术士学徒自然是食物链的最底端,他连滚带爬的扑上前来,见吕安平还在发呆,一把推开他就说“失误失误,不好意思”。再多的解释,也是没有必要。
程晋州自然是看见了吕安平,却只是不在意的转过头去,继续说最大值的问题。每说一段,即在白板上写下相关的公式,或者故意勾出几个不清楚的地方,画出图形解释。而两名二星术士,负责将他的公式套用在其正在研究的框架内进行比较,为了配合两人,又有四名星术士学徒,忙忙的进行检查和传导计算数字。
小程同学的声音响亮,星术士的声音在不确定中怀着浓浓的怀疑,星术士学徒则用充满了好奇的语调完成任务。房间里有种怪怪的气氛逐渐蔓延,随着证明的进行,程晋州越是正确,怪异的氛围就越扩展。
吕安平被那星术士学徒一把拽了出来,仍在发愣间,赵权负使劲拉住他,低声问道:“那是程晋州?”
“废话。”
“旁边的星术士呢?我看他们的徽章,好像……好像都是青色的?”
“三个人都是三星术士,大师级的。”吕安平咽了一口唾沫,感觉到赵权负微微的颤抖,登时藏起自己的害怕,不屑的道:“你怕什么,他运气好,总有机会在姜璜星术士跟前露面,要是我也能有两次机会,早就成二星术士了,何至于现在。”
赵权负想着前程往事,猛的打了个激灵,低声道:“我们走吧。”
“不就是运气好吗?”吕安平不服气归不服气,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向外走的同时,撒气到赵权负头上道:“我看你的胆子不像是乳|头,像是乳汁,真够软的。”
“你知道什么。”赵权负脸刷的通红,眼看着自己已处在角落中,方才咬着牙道:“就在年节的时候,我听说,程晋州亲手斩了一个武官,而且是在他几百名部属面前,血直喷出来数米远。”
下意识的,吕安平加快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