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晋州伸着懒腰,从礼院走出。
他是被监考的官员叫醒的。整整一天的考试时间,对于抄袭者来说,实在是有些太久了。更别说区区2000字左右的文章都不是他写的。
不过也别小看科举的2000字。在中国古代的历史上,科举文章的字数多少,往往被看作是“文风”的表现。早期的状元文章,明确要求控制在1000字左右,要在这么少的篇幅内作出洋洋洒洒的大文章,其难度可想而知。所以到了明代中期,当文章字数增加到三千甚至四千的时候,当时的先生们就开始了颇为艰苦的文风改革,嘉靖万历朝都是屡次戒敕。出生于嘉靖元年,号称徐文长的徐渭,便是一个坏的典型。他之所以八次应试不中,并非是八股文的错,而是他本人的错——朝廷要你写的短小精悍,你一定要写的又臭又长,又怪得了谁?那些不能适应社会的文学艺术家们,将他们不符合时代的痛苦牢骚留了下来,却去攻击适应时代的人,对于当时的官员们来说,同样是极其不公平的。哪怕后者贪污腐败,但至少对社会作出了消费上的和管理上的贡献,可是有些文人,则只对后世作出贡献——能长能短方是功力,只能长不能短,买裤子都要颇费思量。
不断有学生长吁短叹的从程晋州身边走过,省试的难度相对乡试是一个巨大的飞跃,而秀才们也很少会再苦读10年才来尝试,故而初次应试糊里糊涂的大有人在。
一口气从乡试到殿试,顺利无比的故事,在古代也是当作故事传唱。
程父此时略有期待的看着程晋州走出门,然后愤然的看着他的哈欠,小声道:“养不教,父之过。”
程母轻轻的拍了他一下,刘青霜则掩嘴笑了起来。
对于程家人来说,省试似乎也变成了很轻松的事情。是否中第似乎也并不很重要。
相隔不远的翁希莲,在树下犹豫再三,终于走上前来。她倒是没有想要与刘青霜争夺什么,但大夏的星术士如此之少,能够帮助又愿意帮助她的星术士,也惟有程晋州了——看起来年纪很小很容易支使的少年,又是名气颇大的数理先锋,比较起来,那些成名已久的星术士能见到一面都是异常不易。
刘青霜也看到了这位窈窕美女,尚算亲切的打了招呼,道:“翁小姐的弟弟也来参加省试吗?”
她倒是记得,上次与程晋州一同参加省试的少年。一国之都,总是遍布天才的。
翁希莲没有给出明确回答的道:“想来看看此次的省试。”
说着,她又向程允安等人行了一礼,自然而然的躲到了后面的华盖下。
程母则是饶有兴致的打量着翁希莲,微笑着问道:“你是谁家的孩子。”
“家父翁保。”翁希莲笑了一下道:“在宗务府任职。”
宗务府的职位,不管是闲是忙,都要求有一定的贵族声望,也是贵族们争相力取的。
“侍墨,去接晋州。”程允安等人虽是官员,能占据靠近些的位置,但京城的官员贵族又是何其之多。
“是。”侍墨连忙向前挤去,然后大喊:“三哥儿。”
天空中的一溜星术士迅速的飞了下来。
领头的竟是一名三级星术士,胸前徽章上的三颗金星闪耀,本人却耐心和善的问道:“你们是程先生的家人吗?”
“我是他的父亲。”程允安作揖道。
“我们是外周半岛的星术士,想请程先生前去一叙。”带头的三级星术士状似平常的向程父道。
程允安一下不好回答了。他不很清楚最近一段时间的几方争夺,可是圣堂与外周半岛的关系微妙,他总是有些耳闻的。
程允祥脑子转的更快,笑道:“晋州很快就过来了,你们聊吧。”
说话间,程晋州就已经自礼院上空飞了起来,吸引了无数目光。
一溜星术士都飞了过去,在天上就问候起来:“程先生好,我是外周半岛的星术士,牛禄。”
“外周半岛的啊,那麻烦过来拉我一把。”程晋州自己的反重力星阵,光管向上飞的,不管向旁边移的,想要和地面有个角度,就要整体改变重力方向,端的是麻烦无比,也正是靠着剩下配套星阵,才能少承受许多星点。
牛禄听着愣了一下,飞过去扯住程晋州的手,顺便道:“我看过您發表在《夏京学报》上的文章,最喜欢的就是关于圆锥曲线的描述……”
“你们来是为了什么?”程晋州忽然打断他的话。
“刘匡星术士想要邀请您参加一个晚宴……”
“晚宴?所有星术士都会参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