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的科举,曾经很有一段时间,是明码标价的。
秀才三百两,举人三千两之类的事情,往往出现在经济最繁华的神宗时期。
相反,到了经济不那么发达的时期,科举的价格却节节攀升——由此说明,价格的透明是很有意义的,不透明的价格,会让垄断者获得超额利润。
要是放在着名的腐败年代,一个解元拍卖到两三万两银子,也便是极限了。毕竟只是比其他人高了半级而已。
但在理宗的任下,大家都偷偷摸摸的玩腐败,腐败的成本也就上升了。好像毒品,有的国家100块能抽一个月,有的国家100块只够抽一口……
程晋州心痛自己几百亩水田的损失,更想给后来人一个教训,于是想了片刻回应道:“解元只能算是附加条件,要赔的钱,要处理的人,一个都不能少。”
他其实是真不在乎“和意大公”的反抗,圣堂是标准的润物无声,以他今天的身份,能在大夏发挥的影响力极大。加上以后会种植更多的东西,生产更多的东西,和意大公就相当于千里马骨做的盾牌,要在上面劈出锋利的刀口,才能让损失得到最大程度的弥补。
见侄儿态度坚决,程允祥也不好再说什么。实际上,他早就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在不经意间,成为了程晋州在朝廷的代理人,而从其能力和身份来说,也的确比程父更适合。
程允安先生的顽固,适合国破家亡的时候以死殉国来鼓励士气,不适合资源充沛的时候组织发展。程允祥更适合将资源充分利用起来。
程晋州也知道这一点,但他带来的种种利益,自己是无法发挥出来的,总要分润给家族。二伯哪怕再势力,终究比街上冷漠的路人要强,比起一毛不拔程秉逊一类人,更是有无限的进步,双方调整一下关系,尽弃前嫌也不是不可以。
他将小匣子翻开,拿出十多张千两银子左右的飞票,将剩下的推给程允祥道:“我最近比较忙,多出来的你交给我老爹家用吧,我拿些赏人用。”
圣堂也不是辟谷天堂,裏面的牧师同样喜欢亮闪闪的有价“证券”。
将剩下的钱交给二伯父,自然也有表示信任的意思在裏面。
程允祥乐呵呵的点着头离开了。程晋州晃着脑袋返回,心裏胡思乱想着。
出来京城的时候,他想要一点帮助而不得,现在却是不用吭声,自有帮助上门,待遇迥然不同,不免有些唏嘘。
贵族世家的好处就在于,能力有多高,蛋糕即可做多大。除了专注于主业,贵族子弟不用操心太多闲散的事务。不似平民出身的孩子,一朝得道,周围的人就会紧紧的抱住他,直到将其彻底拉下来为止。
而贵族亲友团,除了会抱大腿花钱以外,至少能帮上一点小忙,有些时候,贵族们更能做到互相扶持——人性也许是丑恶的,道德的存在意义在于将丑恶掩饰起来,将它限制在一定程度内,却不是消灭丑恶,消灭人性。伪君子相比真小人,对社会更有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