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那那怎么办?!】1314急的仿佛热锅上的蚂蚁。
宿主的着急好像跟统子的着急不一样!它都快急疯了!
【等。】宗阙说道。
1314:【……】
宿主你把老婆关起来的迫切呢?!是不是不爱了?!
1314内心疯狂转圈, 但不敢说。
“啊?!”杨斌那里发出了一声惊呼,他下意识看了宗阙一眼,讪笑道, “我去接个电话。”
“嗯。”宗阙应了一声。
杨斌走到了一旁, 压低了声音, 脸色都有些狰狞:“你说他俩一起笑着出来是什么意思?”
“就是一起从包厢出来,还一起下楼,相谈甚欢的那种意思啊。”陶辉结了帐, 拿着手机压低了声音,看着下行的电梯数字道, “已经下到三楼了。”
“那你提醒了吗?”杨斌着急问道。
“没啊, 没机会。”陶辉说道。
“卧槽!”杨斌没忍住爆了句粗口,又迅速压低了声音道, “算了,我先挂了。”
他挂断电话,迅速拨打祁喻的,以期冀对方能够在出来前接通, 有个心理准备。
奈何第一次拨出提示无法拨通,还在电梯里!
杨斌挂了重新反复拨打,好容易不在无法拨通状态了,对方却没有接。
【宿主,杨斌在试图给乐乐通风报信。】1314着急脱敏,迅速无情的打小报告。
宿主老婆要是没了, 它也没有爱了。
【我知道。】宗阙看着门口说道。
【哦……】1314已经陷入了系统未解状态。
……
祁喻走出电梯几步, 感觉到了手机的震动, 他随手摸了出来, 看了一眼继续走向了门口。
“不接?”魏隽看着他的动作笑道。
“杨斌的电话, 到门口了。”祁喻笑了一下,压低帽沿走向了门口。
酒店门口的停车位不多,一般也都是临时接人用,基本上一眼就能够看到。
魏隽看着他的身影,眸色微沉了一下,扬起笑意跟了上去:“其实你不用跟我解释。”
“为了避免误会猜测,我喜欢很多事情提前说清楚,您不用多心。”祁喻笑了一下走出大门,寻觅着停车的位置,却在看到那站在车边的身影时浑身的血液好像在一瞬间凝滞了,步伐停了下来。
对方并未靠着,只是站着那里,身形高大,神色平静,整个人好像融在夜色之中,却又不可忽视,即使他戴着口罩,对方的视线也好像一眼对视上了。
宗阙。
祁喻呼吸微促,魏隽察觉了他停下的身影,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不远处男人的身影,眸色一瞬间沉了下来。
他不喜欢宗阙,一个经纪人而已,却好像说话做事都处于一种蔑视他的位置。
即使祁喻说不是因为宗阙,答案也已经很鲜明的摆放在这里了。
宗阙看着从门口出来的青年,朝他抬了一下手示意。
祁喻略有回神,揣着十万分复杂的心情迈步,走了两步后看向了一旁的魏隽道:“我先走了,您慢走。”
魏隽没有应声,只看着青年下了楼梯,似乎力图镇定却透着僵硬的身影。
这一刻他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像一个明星,对一个毫不犹豫抛弃他的人还这样,还真是可笑又卑贱。
……
祁喻走了过去,目光想要别开,却没有任何的办法,他一点儿都不想透出他的慌乱,可心里万种猜测,却怎么都理不出一个线头来。
他什么来的?
为什么会跟杨哥在一起?
他看到了多少,又是怎么想的?
大约是不在意吧,所以才会视若无睹,只有他在出来看见对方的一瞬间在担心他会不会误会。
但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误会和解释的。
“阙哥,什么时候来的?”祁喻对上对方的目光率先开口问道。
他心里约莫是难过的,只是难过的此处太多,好像也不会再去抱有什么期冀了。
“十分钟前。”宗阙看着近前的青年,看着他淡淡弯起的眸说道,“事情谈完了吗?”
“嗯,谈完了。”祁喻看着男人平静的神色,藏在衣服里的手缓缓松开了,“本来打算这边处理完就给你打电话的,没想到你先来了。”
这句也没必要解释,但基本的礼仪问题还是要注意。
“吃饭了吗?”宗阙问道。
祁喻唇微启道:“吃过了。”
“我送你回去。”宗阙说道。
“去我家谈吗?”祁喻有些诧异。
“在外面有暴露的风险。”宗阙看着他透着迟疑的眸道,“你要是不愿意,也可以在车上谈。”
“车上谈吧。”祁喻深吸了一口气,绕过他准备上车,却听到了身后的声音,“我的车在那边。”
祁喻动作一滞,掩在口罩下的嘴微微张开,深呼了一口气,他其实没什么自信能够跟对方独处在密闭的空间里还保持冷静淡定。
一旁的杨斌也有些疑惑:“阙哥?”
“你们先走,我送他回去。”宗阙看向祁喻道,“跟我来。”
“那我们先走了。”杨斌转身上了保姆车,给了祁喻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这种情况他也爱莫能助。
杨斌上车,陶辉抹平满脸的表情急匆匆的跟了上去。
车门关上,祁喻轻叹了一口气,跟上了对方的身影,从后座的车把手扫过,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
宗阙同样坐了进去,发动车子调出了导航,语音播报,祁喻的余光落在了身旁男人的身上,在他的目光似乎察觉看过来时轻轻别开了。
密闭的空间,只有仪表盘处的光亮着,照亮了方寸之地,虽然没有对视,但这样近的距离,好像一伸手就能够碰到。
车里没有香薰,只是低调有质感的布置,反而让对方的气息和存在变得格外的明显。
心脏碰碰跳着,完全无视了主人自己的意愿,让呼吸都有几分滞闷。
他回来了,也让他的心死去活来了好几回。
“安全带。”宗阙看着那看向车窗外的人提醒道。
祁喻蓦然回神,默默拉下了一旁的安全带,扣在了身上道:“抱歉。”
“在车里戴着口罩不闷吗?”宗阙看着他匆匆别开视线的动作问道。
“没关系,习惯了。”祁喻看着窗外浓郁的夜色,轻闭了一下眼睛,收紧了手指。
“你不用紧张,我现在不是你的经纪人。”宗阙收回视线,开车汇入了夜晚的车流之中。
夜晚有灯光,不管是车灯还是霓虹灯,总是感觉比白天看起来繁华一些。
光影晃过,原本漆黑狭窄的环境好像宽敞了很多,祁喻的心神微松,却不知是不是光影晃过的缘故,眼睛有些许酸涩的感觉。
不是他的经纪人,所以不会再管着他了。
“阙哥想要说什么?”祁喻收拢着情绪询问道。
其实他不是很明白他们之间还要谈什么,也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会没有走,心里一直在疑问着,在期冀和绝望中反复徘徊,已经快到极限了。
“我后悔了。”宗阙看着前方的岔口道。
“什么?”祁喻怔然,那一瞬间几乎以为是幻听。
可他的心却瞬间跳的极快,头晕眼花,几乎能将他整个人吞噬掉。
“我说我后悔了。”宗阙打着方向盘,将车子转入了一旁的巷道中,【01。】
【报告宿主,没有监控录像监听设备,无人跟踪,无人靠近。】01说道。
车子停泊,从那车流的晃眼宽敞之中转为了黑暗,一切声音远去,狭窄的空间中剩下的好像只有彼此的气息。
祁喻呼吸屏住,对上了男人看过来的视线,他还是那样令人心动,每次看到心都会疯狂跳动。
这个人是沉稳可靠的,所有的事情在他的面前好像都不是大事,做出的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好像从未出现过变故,事情交到他的手上,总是无比的安心,就像他这个人一样,无比的安心。
但那要在他愿意的情况下,他不愿意的时候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勉强他,也没有任何人可以让他侧目回头。
可他现在说,他后悔了。
祁喻想问他后悔什么,为什么,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能够感受到的,唯有自己的心跳和心中再度升腾起的希望。
让他仿佛死掉的心又活了过来。
宗阙将车熄了火,看着青年在黑暗中微微泛着水光的眼睛,沉了气息开口道:“这件事情我很难跟你解释,但我的确把你放在了心里。”
千万年的时间太长,其中诸多变化,他的心不会一天两天就发生改变,他了解自己,对方也了解。
用任何借口和虚构的谎言都不够真诚,千万年的经历说出来更像是借口。
一世重逢,他希望给予的是纯粹的爱,说出千万年,即使对方信了,留下的也是层层叠叠的痛苦,因为他一开始真的不爱他。
感情缺失是感知不到,无可奈何。
重新回到这一世,除了心疼,剩下的约莫都是感激。
“我……”祁喻握紧的手指在轻轻颤抖着,他勉强从对方的视线中抽离,平复着狂跳不止的心道,“我不明白。”
离开的那么决绝,不留丝毫念想,却在他已经死心,打算怀揣着记忆度过余生时来告诉他,他后悔了,他把他放在了心上。
开心吗?好开心,心脏滚烫灼热,让人难以自抑。
只是其中夹杂着不知所措,像梦一样不切实际,让人不敢去相信。
甚至是畏惧害怕的。
如果这只是一场梦,梦醒的话,他会死的。
世人总说,喜欢一个人要有所保留,不要总活在记忆中,要向前看。
可他没办法不活在记忆中,记忆中他被经纪公司欺骗,绝望无助的时候是宗阙朝他伸出了援手,将他从泥淖中拉了出来。
从泥潭中拉出并不意味着成功,他仍然沉寂,没有出头的地方,急躁,彷徨,无处着力,怀疑自己的人生。
是宗阙让他的心沉了下来,学习,磨砺,从龙套跑起,一遍遍磨砺自己的演技,学习各种技能,去做一个不会被轻易替代的人。
那段经历很苦,但细细想来留下的却不是畏惧,因为他真的在成长,在积淀,在摆脱不安和恐惧,在等待机会,只需要一次机会,就能够厚积薄发。
然后他到了那次机会,也抓住了那次机会。
在鱼龙混杂的娱乐圈中浮沉,心怎么可能不被名利权位牵动,只是每每略有杂念时,只要看到宗阙,就觉得那些不足以扰动自己的心绪。
他一步步牵着他向前,又缓缓松开他让他自己走,看着他越走越高,星光遍地。
怎么可能不喜欢他呢,他变得越来越优秀固然有为了自己的原因,但那无数个相处的日夜,辗转反侧的夜晚,这个人早就埋在了心里,他不在他的身后,他让他仰望,想要去追逐。
但即使他站上了梦寐以求的舞台,拿到了拼尽全力得来的奖项,也仍然没办法站在他的身边。
梦碎了,跟心一起,就像是掉在地上的镜子一样,支离破碎。
他小心的拼凑着,将那一块块记忆粘合,努力执行着这个人告知他要磨砺的坚强,却仍然一塌糊涂。
晶莹的泪珠掉落,宗阙神色微顿,原本握住的手伸了过去,托起了青年的脸颊,看着那难忍的眼泪,将人搂进了怀里道:“对不起。”
他又哭了,他又让他伤心难过了。
怎么才能让他不要这么难过,宗阙一时也没有头绪,所有学到的东西在他的眼泪面前毫无用处。
祁喻置身于那个怀抱,连呼吸都在轻轻颤抖着,眼泪控制不住的流出,所有的强忍在一瞬间彻底崩盘。
没有人了解他们的过往,也没有人了解他有多爱这个人,只是那些情绪从前只能偷偷藏起来,后来只能默默揣着,沉淀的太久,也积蓄的太久,就好像充斥了整个身体,即使将他整个人磨碎了,反复的淬炼也难以取出。
而一次性的释放出来,他终究是难以收住。
怀中的青年哭的很伤心,但即使到了他整个人难过到颤抖的时候,这样的哭泣也是无声的,只是手指抓的很紧,肩头的湿润一点一滴的渗透,触碰到皮肤上,带着冰凉又滚烫的温度。
“对不起。”宗阙摸着他的脑后,收紧了手臂道。
他不是情绪外放的人,但他知道怀里的人很难过,他的难过他无法感同身受,但看着他哭的这么伤心,心里绵密蔓延的都是心疼。
带着浓郁的滞闷,无法轻易疏解。
如果再早一点儿就好了,即使知道那时的他就是那样,还是会后悔没有早一点。
他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他难过,但哭出来也好,情绪释放出来,比憋在心里会舒服很多。
巷道里很是安静,安静的车内只偶尔会响起难忍的呜咽声,没有声嘶力竭,却如同绵密的阴雨一样让人透不上气来。
但它终究有停下的时候,泪水渐竭,情绪缓缓收拢着,只剩下薄薄的云层覆盖。
“好点了吗?”宗阙察觉了怀里青年情绪的收拢时问道。
“唔……”祁喻心中的感情宣泄了出来,那种绵密的痛苦好像淡了很多,只剩下埋藏在心底的,让他的理智在缓缓的回归,“好多了……”
他动了动哭的有些卸力的身体,手指轻动,在察觉自己目前的状态时身体瞬间紧绷,呼吸屏住,心脏砰砰的跳了起来。
他是被抱着的。
抬眼看到的是男人的肩膀,即使车内漆黑,也能够看到微深湿润的痕迹,脸侧触碰的似乎是对方的颈侧和脸颊,而腰背和脑后扣着的是对方的手。
他曾经只有内心偷偷希冀,后来再不敢期盼的怀抱,藏匿着这个人身上独有的气息,让人心跳加速,喉咙干涸。
脑子发晕,就好像梦一样,紧张到了极致,却又不想离开。
他是贪恋这个人的气息的,却又不知道能够贪恋多久,所以不能放纵。
祁喻深吸了一口气,手指松开,轻轻挣动着。
宗阙感受着怀里的动作,松开了怀里的人,轻托起他的颊勾动着他耳后的绳子道:“口罩摘了吧。”
祁喻与他对视,心已经成了一团乱麻,只是在察觉那耳后的动作时,却是蓦然捂住了脸飞速后退:“不用了!”
宗阙怀里手上一空,看着捂着口罩有几分局促不安的人,从车旁拿出纸巾递了过去道:“不用在意,这只是正常的生理现象。”
“哦……谢谢。”祁喻看到纸巾,伸手接过,下意识面向了窗外摘下了口罩,擦着脸上乱七八糟的痕迹。
他一个演员,哭成这么乱七八糟不美观的模样,这么多年的演技和表情控制能力都白学了。
副座传来了擤鼻子的声音,宗阙看着他转过头的动作,从一旁抽出了车载垃圾袋,撑开放在了旁边:“可以放这里面。”
祁喻目光微侧,努力不触碰到他的身影,却还是不小心碰到了那平静的目光,那里面没有嫌弃嘲讽,只是在看着他。
祁喻收回视线,垂下眸丢着垃圾,一张张纸巾抽出,努力将自己变回冷静的模样。
其实他知道的,宗阙不会是因为这种事嫌弃的人,就像他所说的,只是正常的生理现象,谁哭泣的时候不是鼻涕眼泪一起流,只是在喜欢的人面前,总是忍不住在意形象,不希望他看到这样糟糕的一面。
但其实这个人已经见过了很多他很糟糕很糟糕的样子。
纸巾和口罩纷纷丢了进去,祁喻轻轻擦拭着,身旁放上了一包湿巾,而那放过来的手只是轻轻松开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