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光梁所在的安全局,与反贪局类似,都是对内权小,对外权大的机构。
说它对内权小,是因为它除了芝麻粒大的事儿,几乎无法自己决定侦察目标,一切都得由上面说了算;说它对外权大,那是因为一旦领导有了决定,它就能肆意发挥。
归根结底,这样的机构依旧是国家暴力机构。没有自己的脑袋,只有行动的暴力。
如果陈易只是个厉害的商人,祝光梁势不敢动用国家武器为私人牟利。可陈易毕竟是领导的子女,而且有着相当的决定权,于是祝光梁就敢了。所谓的“上面”归根结底是“上面的人”,陈易有上面的话语权,他也就成了上面的人。
当天夜里,祝光梁带着几个亲信,悄无声息的将明安图给带了回来。
一路上,明安图都在喊:“我是明德集团的明安图,‘明少’……”
伴随着诅咒和许愿的,则是一连串的人名与职务。
祝光梁慢悠悠的听了5分钟,就对明安图的家庭背景与社会关系一目了然,甚至还知道有哪些重要人物现在就在江宁市或东南省。
将资料全部记录在案后,祝光梁堵上明安图的嘴,将之丢进了单独的重刑房中。
“不审吗?”新提拔的行动处长跃跃欲试。他喜欢的就是细皮嫩肉的富家公子哥。
祝光梁死死的钉了他一眼,问:“想死?”
“哪能呢。”行动队长一个哆嗦,他是以前的副队长,对祝光梁是又敬又畏。
祝光梁敲着他的脑袋,道:“你现在审这小子,就相当于大佬们谈事,你睡桌子,懂吗?”
“您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行动处长笑的像一朵纯洁的小白菜。
整个局有8个处,除了行动处之外,剩下的全都是官僚,只负责文件传递保密之类的工作。祝光梁于是只叮嘱了行动处长和综合处长,当晚就睡在了自己的办公室里。
毫无意外的,天未亮,他的电话就拼命的震动起来,好像在日本找到了兼职似的。
“您好。”祝光梁第一时间接起了电话,语气郑重而有礼貌。敢在这个时间打电话的,十有八九是领导。
果不其然,电话里的是东南局的副书记,吼声震天的问:“祝光梁,你不想干了吭声,找死有你这样的?”
祝光梁苦笑的挨骂,差不多的话,今天晚上刚用来对付手下了。
副书记骂了好几分钟,才喝了口茶,在电话里发出咝咝的声音,命令道:“现在立刻放人,没有条件。”
“庄书记,您先别急,这事儿,我哪敢一个人决定。”
“那是谁决定。”
“那我也不能说。”
副书记语气缓和了一些,又问:“有正式的文件吗?”
“哪能呢。”祝光梁呵呵笑着。
“多高级的?”副书记被祝光梁带到了沟里去。
“咱不好说。”
“好了,你小子注意一点。”庄副书记挂掉了电话。
祝光梁抹了一把汗,将手机放回到桌面上,像是看怪物似的看着它。东南局的副书记好打发,但要是来个一把手就麻烦了。因为不管什么组织文件,定然是要通过他来进行的,否则就违背了组织原则。
没多久,电话又响了起来。
祝光梁暗骂两声陈易,却不得不独自承担电话里的暴怒。
同一时间,武馆职员刁立新在18楼的“油池”晃荡了起来。老武馆楼已经拆掉了,但大家还是习惯叫“油池”。
刁立新和王兆胜都是最早出售落涕神油的学员,两个人最终都没能达到体术标准,王兆胜在体术四级止步,选择前往西大陆,刁立新则舍不得他辛苦建立的落涕神油销售事业,在体术三级后选择转为职工,后来又转为职员,划归港口贸易部统辖。
港口贸易部的主要工作就是联系各种采购部,工作非常轻松。刁立新趁此时机,每天都在油池中晃悠,希望将自己的资产雪球滚的越来越大。
一个陌生人忽然与他擦肩而过,用半生不熟的中文,问一个桌上的学员说:“此神油,给我。”
刁立新一看,帅哥老外,买的还是7级神油,眉毛不由挑了起来,问另一边的学员道:“小卓,哎,你说,前面那个老外是谁?”
“好多天没来了吧。”经常出现在油池中的学员都认识刁立新,他因为入场很早,所以存着不少的中阶落涕神油,正是如今的学员最喜欢的。这位也不例外,瞅着刁立新的兜,笑道:“是银森勇,听说地中海来的,非常厉害。”
“有多厉害?”
“裸熊打不过他。”小卓啧啧了两声,指指自己的耳朵道:“那次他给高阶学员们讲课的时候,我听到的。至少是体术9级的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