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如果有天我先走(2 / 2)

我想起往年在呈坎,我也喝醉过一次,叶慎寻和他的宝贝弟弟叶慎星说,喝醉后的我,大跳钢管舞。想想这辣眼睛的画面,我怂了,抱着被子问悠悠转醒的人,“我昨晚……没跳什么奇怪的舞吧?”

魏光阴睡眼惺忪,随意抓了一把头发,“没有。”

我拍拍心坎,还好,他复又说,“只是强吻了我。”

……

他正儿八经的脸色,差点就让我相信了。幸亏我想了想,要是真强吻了,他还能呆在我房间泰然自若?不把我丢上大街?那可是被私藏了笔记本都要以牙还牙的主,更何况被玷污了清白。

是的谢谢,我完全没考虑自己的清白,我可耻。

期间,害我脸红的始作俑者已飘然出门去洗漱,不一会儿站在门口,对我勾了勾手指,神色有着逗弄宠物的戏谑。每当他露出这表情,我的头就嗡嗡,又紧了紧被子,“干嘛?”

他也不扭捏,“你果然没打算赔我外套吗?”

好意思吗?刘大壮一个暴二代,都不会同我计较一件外套。你一富二代,还这么小气哦。

我的想法被魏光阴洞穿,他难得闲散的模样,两手一摊,“所以我不是他。”

嗯。所以我那么喜欢。

商场琳琅满目,魏光阴的注意力却没在外套,反像是最寻常的情侣,陪我逛街那样简单。看见新鲜的玩意儿,会指给我看,两个人溜进去,鼓捣一番。

那是我在面对他最轻松的一天。

可能潜意识里,我已藉着酒兴将该说不该说的话都倾囊相倒。他有没有明白,接不接受,已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只要他没逃走,我就有了勇气,继续坚守。

坐商场扶梯,靠里边有一大面镜子,延续至扶梯顶端。我跟在魏光阴身后,隔着一步阶梯的距离,恰好能通过镜子,偷偷觊他清俊的侧脸。大概目光太炽热,他稍稍侧头来看,我迅速收回眼光,假装掰弄手指玩,当是时,仿佛听见一丝笑意曾溢出喉间。

后来经过一家青年男装店,我看上一件外套,觉得简单大方,应该适合他。没想他越过外套,取了搭载里边的一件衬衫。

衬衫浅灰色,和其他男士衬衣没什么特别,唯独领口做了特别处理,扣子比一般的衬衣低。他拿去试衣间,半分钟后走出,令我不得不叹他眼光。

衬衣乍眼看普通,腰部却极其修身。魏光阴高瘦,早晨刚刚理过几剪子头发,再配上这衣衫,越发衬得轮廓独立了,与所有传闻里的绅贵别无二致。导致我这么铁公鸡的人,连考虑价格也未曾,立马叫服务员包起来,自作主张要将这件衣裳赔给他。

“等等,”

正待我神思,那人叫住了服务员,踱步至我身前,用手掌平着我的头顶,比划到衬衫第二颗扣子的地方,这才饶是满意道,“买单吧。”

我不懂何意,抬头却见他牙齿晃了晃,“听说情侣的最佳身高,是女生抵达男生第二颗纽扣的位置。如果没有这件衣裳,你可能永远也达不到了吧。”

他他他、这是、我要语无伦次了。

世间万物,真心看脸。那年轻服务员突然被强行秀恩爱,非但没反感,反而向我投来“你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的眼神。虽然我可能真的拯救了银河,但……

“魏同学,你这是、在追我吗?”

激动到恬不知耻的我脱口而出,没料男生竟弯腰,凑近我的眉眼,呼吸喷洒在我的鼻梁和睫毛上,“不,是你追我。”斩钉截铁地。

本着女孩子应有的矜持,我下意识后退,假意辩驳:“什么时候?”

他直身,表情漫不经心,“昨晚啊。”

“我说过,你强吻了我。”

脑子哐当一声。

我……特么……真听盛杉的话……做了?!!

在魏光阴的眼睛里,我看见慎之又慎的自己。那种“你千万别骗我,否则我就以死明志”的表情,在他看来,一定可笑极了。若不然,为何我想细细审夺,他忽然避开注视,偏头接电话去。

他一声“悦姨”,令我得知来电的人是齐悦英。青年男子的眉峰落下又扬起,想她此番打来电话,应该是我两又被哪家报纸的狗仔拍到逛商场,所以隔着千里也要棒打鸳鸯。

想来也是可笑。

电视剧里演的,都是男孩家的母亲,觉得女孩儿配不上自家公子。我倒好,自家亲妈,深觉我是块垃圾,寻死觅活非要拆散我两。关键别人家的妈,我还可以杀上门去,证明自己还是有些可取之处,起码成绩好,是学霸啊。可自己家的妈,我兴许还没冲进门,她便能悠悠一句:“你从我肚子里爬出来,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将我打回原形。

要不怎么讲,最亲的人,往往伤我们最深,因为知道软肋。

我下意识站近了点儿,恍惚听见那头人几句质询,“何家人电话已经打到我这裏……”

“我以为你有分寸……”

“但愿你懂自己在做什么……”

演他妈也是演得蛮尽责。

哦,错。应该是担心魏氏不复以往辉煌,分不到更多财产。

齐悦英是我亲妈这件事,我不知从何对魏光阴说起。人就是这样,空有为一个人九死不悔的决心,可有些秘密,又不一定有勇气宣之于口。

只见那两人又说了几句公司的事,魏光阴挂断回头,见我发呆,拍了拍我的脑袋:“怎么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努力了几次,还是不敢轻易对他推心置腹,深怕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和谐局面不到一日就瓦解,心有戚戚问:“如果有天,你发现我对你隐瞒了一些事情,请你千万别生气。”

他认真考虑一番,半真半假的语气,“你这是在思考,以后我们吵架了该怎么处理?”

我愣了愣,“算吧……”

“那你生气的时候喜欢做什么?”“吃三人份的小龙虾。”“吃完小龙虾以后会怎样?”

根据以往经验,我心情不好就约刘大壮出来吃龙虾。吃完将他暴打一顿,明天又是崭新的一天。

听完,魏光阴蹙眉,义正言辞地,“那你答应我,以后吵架了,如果你要跑去吃小龙虾,也别叫我,还是给刘维打电话吧。”

我……说好的深情满分呢?

就此,差点脱口的秘密,被成功吞回肚子里。

我和魏光阴这疑似在一起又没在一起的状态,一度将我逼疯,但我不能告诉盛杉了。

因她一条短信暗示,我就真敢用强的,她要是破罐子破摔,多暗示一点,要我直接生米煮成熟饭,那该怎么办?相信我,她做得出来,并且比任何人都知道,该怎样鞭策及催眠我。

既然不能告诉她,我只能自己分辨。

例如,看电影的时候,我自发性地将自己和魏光阴带入角色。当女主身患绝症即将去世,我藉着情节,小心翼翼发问,“要是哪天,你最爱的人先死,你怎么办?”

当事人掌着爆米花,头也不回,屏幕灯光从他的眉眼掠过,“那就找个更可爱的。”语气定定。

我心口一甜,再一幽怨,哼了哼,将爆米花狠狠塞进嘴裏:“你找吧,找个更可爱的,我带她一起走。”完全默认自己就是他最爱的人。

魏光阴被呛到,轻咳了好几声,却不知有没注意到这个语言陷阱,竟没反驳,只反问:“万一我先死呢?”

语出,我眼皮莫名一跳,只差没倾身去捂他的嘴,娇嗔几句讨厌,这些话不能随便说什么的,他却已赶在我前方回答。

“如果有天我先死。就在那个世界边等她,边生活。”

如果有天我先死,就在那个世界边等她,边生活。

同一时刻,字幕起,果然悲剧收场。大荧幕的灯盏盏亮开,魏光阴回首,擦拭我满脸泪流。这些眼泪,划过看不见的伤口。所有伤口,是我在蹒跚学步追逐他的岁月里,被年轮刻上的脉络。

不知有天他会否明白,尽管他故事里的女主角,可能不会是我。但我被岁月镌刻上的痕迹,统统只有两个字——

光阴。

回到滨城,如火如荼的硝烟气息扑面而来。

魏家人在机场整装待备,何伯也来了,躬身一声“先生”。慎周在这段时间里有多少异动我不用猜也能得知,盛杉既然表明立场站在对面,那我和魏光阴在上海被拍下照片,便也说得过去了。

不过,我并不怪她。

我了解盛杉,她是不屑于从背后捅刀子的人。她要捅,一定先知会。她已然做到知会,是我沉浸其中掉以轻心。

只是,想起来确有几分惆怅。关于魏光阴的心事,我一向习惯同她说。可见今两虎相拼,我以后必须三缄其口,也就没了可泄情绪的口。

那段时间,刘大壮这朵奇葩也消失了,不知在忙什么。

平常每逢周末,他都心痒难耐地要约上我去吃火锅。有了好淑女的加入,便是三人行活动。自从他拒绝了好淑女,那妹子也低调了好一段时间,似乎都商量好要扔我一个人在角落。

那又如何?最重要的人都已在手边,想想这个,就立刻鸡血满满。

一到家,顾圆圆迫不及待在Q上问我都有了什么想法。我要是回答,我花公费没去写书,去谈恋爱了,她……不会封杀我吧。

显然我还没那胆量以身试法,于是将一篇大纲,和拍摄的旧宅陌巷照片儿传过去以交差。约莫十分钟后,她将魏家名下的那处小洋楼照片砸过来,“你还敢说没被金屋藏娇?!”

据称,她以前也对上海有情结,还曾在上海念大学,绘画专业。某周末与同学一起采风,逛到这座宅子附近,觉得它结构复古保存完好,想临摹,却被保镖赶走,说是私人重地。而我拍摄的照片,全是院内景致。顾圆圆也是有够八卦,当即拉我出门逛街,要我亲口解释。

我两在CBD附近的大型商场吃甜品,我清了清嗓子,故作娇羞地要同她交代一些事情,没成想她碗里的勺子突然清脆落下,怔怔地望着商场入口的方向叹了句:“好、帅、啊。”

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竟是刚分别不久的魏光阴。

这次他并非一个人,旁边有齐悦英跟着,还有那何姓千金,以及一个堪堪被他遮住侧脸的青年男子。

我以为顾圆圆感叹的是魏光阴,立马娇羞状也不做了,虎虎生风要宣告主权,那站在他背后的青年男子陡然向前几步,抬首打量整个商场。这下换我懵圈,那人竟是何渊。

在望城说盛杉是天山童姥,最后却收留她的何渊。

那时,我尚没将他与那何姓小姐扯上什么关系,只记得他是望城某区长的儿子,从小语文成绩不好,写过一篇得奖的作文。以及,对盛杉爱而不得的悲催。

告别当日,盛杉说,我走以后,记得忘了我,从此山高水长。但对一个爱你的人来讲,山能有多高?水会有多长?无论多远,我都会一一经过,走到你身旁。

果然,顾圆圆的目光是直直落在何渊脸上的。那刻,我更不开心了,翻了个白眼吐槽说:“你瞎?”她却道自己喜欢开朗的男孩。魏光阴一看就是沉静如斯的类型,她无感,还明里暗里指我是被虐体质。

OK,我被虐,“但从今天开始,你也会被虐了。”

顾圆圆的眼睛和她的名字一样,膛得圆润,“WHY?”

因为喜欢的人,心裏装着别人。

不过,我也没好到哪里去。眼睁睁看着我喜欢的人和其他女人在一起,却无权置喙。

事后,魏光阴忙里偷闲陪我吃饭,我按照剧情摆出一副不开心的嘴脸,他却就着我阴沉的脸色下饭,还表现得颇为享受,“不久前,何董迎回了失落在外的亲生儿子,甚至将魏氏旗下商场的环保项目交给了对方,所以我急着从上海回来与对方见面。”

三言两语解释完毕,不是会情人,是会男人。可被我总结一下,依旧怪怪的……只好继续做幽怨状:“情人与男人一起会,你果然吃得开。”

对面的青年没忍住,含糊着将入口的菜咽下,面色生风笑起来,两只已成型的肩膀微微抖动,久久停不住。

难得见他这样高兴,我演出更卖力,佯装呵斥,“我警告你,别仗着你长得帅就肆无忌惮。在我生气的时候,不许对我笑!”他摆了筷,慎重其事的表情,“为什么?”

“因为!”

“你一笑我就忍不住跟着笑,那样好尴尬……”

声音越到后边越低,魏光阴的笑声则相反。

末了,他饶有兴致地两手交叉,撑在桌面看我,似真似假感慨:“完了,改改,要是你真死在我前面怎么办?”

陷入爱情的我,简直和二百五没什么区别,从鼻孔里哼出一声,“你不是想过吗?如果我死了,你就找个更可爱的。”

“看样子,找不到了啊。”他毫不犹豫,如是道。

男子眉毛浓淡相宜,搭配着灯光下璀璨的眼睛,以舒展之姿面对我。眼神也缓缓地,若流水。有那么一瞬间,我竟幻想到五十年后的场景。

两鬓斑白的我们,自然没了打闹的力气。可那时的我,应该还是会无所不用其极地逗他笑。我要让他在弥留之际,留给世界以笑容,然后轻轻告诉他,“我不是你的公主,却愿做你的快乐。”

哦,对,还要记得去告诉我那自以为是的娘,“你不信誓旦旦说我们没有好结局吗?”

……

正当我憧憬着与魏光阴那开阔的未来,突听得包厢门外,服务员澄亮一声:“解小姐,叶先生,这边请。”

餐厅很小众,装潢不甚恢宏酒店,正是以前周印帮我和叶慎寻接风来的这家。我一直念念不忘他家清淡爽口的菜,便在魏光阴询问意见时第一时间想到这裏。竟忘记了,叶慎寻也是这裏的常客。

包厢仿照日式双开门的形式,裡外看不见,隔音却不怎么好。两人被引进包厢,就在我们隔壁,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魏光阴知道我和叶慎寻的那段乌龙情史,至于怎么起,和怎么结束,他从始至终未曾问起。我本准备好一堆解释的词,却统统被他往我碗里布菜的举动给化解。以为相安无事抬头之际,却发现那人眸里又是一片雾气,将原先的清明覆盖了去。

他这样沉默不语的时刻,我是害怕的。像个不曾了解他的路人,感受到生人勿近的气息。

所幸服务员此时进房间上菜,打破僵局。可隔壁桌的人好死不死,在这时候走出门来。听响动是叶慎寻要走,解冉着急追出,碰洒了其他服务员手里的汤,烫到了胳膊。

从隔间的投影看,叶慎寻倒了回去,查看她的伤口,解冉便众目睽睽下,顺势扑进那人怀里。直接导致我们房间的服务员不敢掀开门帘走出去,憋着气,在这儿呆了许久。

在那俩长达十分钟的对峙里,我听完了解冉的衷肠,得知她对的情之所起。

意思估摸着,是解冉儿时哭闹之际,叶慎寻曾为她表演过一出魔术。他被她的哭声惹得不厌其烦,随手拿过一朵假花,不知用了什么神奇的手法,食指轻弹,含苞的红色假花,倏地盛开。

那时的解冉,也不过十岁出头的年纪。人生中第一次收到玫瑰,亦真亦假,红艳艳地,似抹了全世界最浓的朱砂,惹得她眼底也涌起一片热烈的霞。

按照故事的发展,倒是个青梅竹马修成正果的绝佳典范。岂料这姑娘也是蜜里调油长起来的,任性至极。仗着姓解,谁的面子也不卖。当初叶慎寻亲自去巴黎求婚,因为旁人添油加醋的几句,便使起小性子拒绝了。本以为后台牢固,两人的婚事不会生变,毕竟两强联合的美事,谁都乐见其成,岂料半路杀出陈咬金。

她嘴裏的陈咬金似乎是我,但我并不承认,恨不得当时冲出去把心掏给她看,“你瞧,当初是你要分开,惹急了叶长公子,他才破罐破摔的啊。我两同病相怜,只好抱团取暖。”

渐渐,解冉的声音一阵紧过一阵,似乎在抽泣。诉说她为了叶慎寻放弃了多少东西,包括她引以为傲的T台生涯。为了令他回心转意,自己拒绝了经纪公司的续约,打算安心在他身边当个小女朋友,以至于未来的小妻子。并愿意倾解家之力,相助慎周对付魏氏。

听到这儿,连我都即将对这位首席仇人心软,想要听听叶慎寻怎么回答,岂料躲在我们房间的服务员,忽然从对讲机里收到经理的质询,“XX在哪儿?XX?三号包厢的客人点了菜怎么还不上?!”

服务员苦着一张脸接受了召唤,这才硬着头皮拉开了我们的包厢门。终于,坐正对门口的我,和佳人在怀的叶慎寻大眼对小眼。

一瞬间,他的眼神似乎想躲,片刻后将解冉推离身前。我当即想说,怕什么啊,人家追求你,又不是追杀你。但我不能去胡乱搭话,因为魏光阴在。之后细想,竟有些庆幸。

庆幸自己一心一意追随魏光阴,没受到蛊惑。否则将来的境况就是我坐在偌大的房子里,等着一个不知在哪儿抱着谁的男人,那我可能真的会磨刀,杀了他。

见我,解冉精致小巧的脸略微狰狞了一瞬,旋即大概也觉得丢脸,跟着叶慎寻长步离开。

被他两这一闹,搞得我倒有些紧张,因生理反应想去上洗手间,拐了个弯,却在门口与方才的“男主角”不期而遇。他抄着手,靠着墙,似乎猜准我会出来,一脸的高深莫测。

我两毕竟没生生世世抵死缠绵过,没什么深仇大恨,本着礼貌的原则,我还是满脸讨好地唤了一声:“师兄,好巧。”

叶慎寻像没听见,凝了凝神奉劝我道:“这样不行的程改改。”

“嗯?”

“既然决定去到他身边,看见老情人也该与看见陌生人无异,这样死乞白赖追出来,裏面的人做何感想?”

我去,我哪是追出来?我是上厕所!况且,我压根也没觉得我两是老情人……但说出来估计会挨打,怎么讲,他也阴差阳错为我丢了一个肾。虽然,我已经还回去。

正待回嘴,忽听得一声“小心!”,整个人便被一阵力道拉开,转了个大圈,正面对走廊。

定睛,清洁员正提着刚清洁完厕所的污水经过。地面滑,对方没注意趔趄了一下,差点将整桶水浇过来。然而,叶慎寻吼完一句小心,将我转了个圈,并非出于保护。而是将我当作肉盾,挡在了他的面前。

是的,挡在了他的面前。须臾,我脑子里蹦出三个字:没爱过。

没爱过,我也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