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笑,点点头,说:“当年我就从爸爸那里知道了你叫何小一。周韩给我介绍你的时候我还不敢确定你这个何小一就是我的妹妹何小一,今天一见你我就知道是了。你的模样变化不大。”
这句话对我来说还是有一定的打击力度的,但是更让我头昏的还是面前这个事实。我突然就不知道该怎样来面对他了,就像是我正在吃饭,突然有人告诉我我的碗里有一只死苍蝇。事实就像饭一样,让人难以下咽。
他突然改了话题说:“麻烦你叫一下各位负责人来开个小会吧!”
他就是周韩跟我说的新来的总经理?这么说我这个秘书从今往后就要对他负责?
有很多事实都已经在规律的生活里被我渐渐淡忘,比如我其实还有一个爸爸,比如我其实还有一个哥哥,比如我其实很想念西双版纳以及那里的某个人。
而现在我大脑里每天高频率存在的词是:秘书、阿可、一点、周韩。
秘书是我的工作,阿可是我的姐妹,一点是我的兄弟,周韩是我的上司。
这就是我的全部。
昨天,周韩约我出去见面,我才得知他即将离开的消息。
“小一,你的名字真好你知不知道?”周韩坐在我对面,皱着眉头对我说。
这当然不是他第一次在周末约我出来吃饭,但是却是第一次没有带上他老婆程然。
程然和阿可还有连秋都是我大学里的姐妹。程然自从在一年多以前以闪电的速度嫁给了周韩之后与我们就越来越远了。我是在他们的婚礼上认识周韩的,没想到的是,不久之后我就在现在的这家公司做了周韩的秘书,一做就是一年。
连秋自从三年前出走后,至今都没有回来。三年前,当非典来临的时候,连秋突然得了一场高烧,一周都不见好,于是和连秋已经在一起了两年的那个男人突然就消失了。虽然后来高烧并没有证明连秋得了非典,但是它却证明了连秋的爱情一文不值。这对连秋来说比非典要严重的多。
所以,现在陪伴我的只有阿可一个人。
我对周韩微笑。
“简单。生活要是可以这么简单也是真好的。”周韩接着说。
我不知道他要表达什么,重要的是我不知道他遇到了什么事,所以我一直保持倾听的姿势。
“我以前也很简单,生活简单干净地就像你过马路的时候必然要看红绿灯,然后该走还是该停自然就知道了。”
我看着周韩,问了一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明天开始我就要调到南京了,明天下午的车票。这裏会来一个新的总经理。”
我心底嘘了一口气,因为这件事在我看来与周韩先前说的那些话相比就像是梦和现实,梦对于现实来说要容易的多。
于是我说:“这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吧?我们谁不是在停停走走呢?”
“但是我不想离开。太熟悉了。”
“如果真的很不情愿的话你可以拒绝的,你有这个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