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我走到了那个角门前,它的锁有些现代,竟然是那种不锈钢插芯门锁,我就不信了,现在我要从里面撬开它,我非得在这个魔术箱子上捅个窟窿不可。
我举起撬棍,又砸又戳又撬,折腾了几分钟之后,那个锁完好如初,我有点气馁了,把撬棍“哐当”一扔,准备去地下搜索一圈,刚刚转过身,突然听到“咔哒”一声,我立刻转回来,发现那个锁头好像有延迟,它的插芯自己弹开了。
我跨过去,一脚把它踹开了。
早晨的阳光一下就照进来,把剧院里的阴气逼得节节后退这是我脑海里蹦出的想象,角门被踹开之后,里面黑糊糊的,我眯着眼睛看了会儿才看清,那是个很窄的走廊,混凝土的,我探头看了看,它跟剧院的墙壁平行,慢慢朝里伸去,里面越来越黑,不知道有多深。
我被吓住了。
如果说红都剧院是个“日”字,上半部是舞台,下半部是观众区,这个角门位于左上角,我踹开它之后就应该来到剧院外头了,但是并没有,我看到了这条走廊,它跟剧院就像个“旧”字。
难道,这座建筑还有个秘密夹层?
我撒腿就朝跑去,我绕过剧院,来到了它的一侧,看到那个角门依然关得死死的,如果我砸开它会看到什么?
我有点不敢想了,也许,我会看到舞台
我再次回到剧院,又来到了那个角门前。
四爷会不会被囚禁在这里?
我朝里喊了声:“四爷?”
耶,耶,耶
这次有变化,这个“耶”变得低沉多了,好像换了一个人在回应我。
现在,我急需照明的东西,就算这个阴险的走廊通往渣滓洞我都要去探探。
我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舞台上转了转,没有任何收获,忽然想起了门厅里那身军装,我记得那个“排长”把我的手电筒装进了口袋里,它会不会还在呢?
我又跑出检票口,来到那两个物品架前,蹲下来摸了摸,真的从军装口袋里掏出了我的手电筒,真好,物归原主。
我拿着它使劲捏了几下,然后又跑进了剧院。
我冲上舞台,来到那个角门前,捡起那根撬棍,把手电筒打开朝里照了照,这条走廊大概一米宽,很长,我竟然没有找到顶头。我慢慢走了进去,感觉十分压抑。
走出了大概一百米左右,走廊终于转了个直角,我顺着它继续走,感觉这个方向大概是剧院的售票处位置。
走出不远,前面出现了一个密室般的空间,我赶紧停下来朝里照了照,这个空间四四方方的,面积大概有50平方米,我对面的墙壁上镶着一排镜子,每个镜子上都挂着一只灯泡,镜子下是一条固定在墙壁里的长桌,上面扔着一些化妆盒、粉扑、眉笔之类的东西。
长桌下摆着几双类似宾馆里的那种简易拖鞋。
这个空间左侧的墙壁下堆着三只大箱子,都涂着黑漆,看上去有些丧气,其中一个箱子被打开了。
我确定没人之后,慢慢走进去,找到了电源开关,掰了掰,好像失灵了,那些灯泡并没有亮起来。
这里更像个规模不大的化妆间。
我照了照那个打开的箱子,里面都是军装,有“解放军”的,有“国民党”的。我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我往下翻了翻,竟然还看到了四五支手榴弹和一把手枪!我拿起一支手榴弹看了看,它很重,确实是铁的,但是我小心翼翼地试了试,发现它的拉环是拉不动的。我又拿起那把手枪看了看,它的结构就是运动会上的发令枪,我说“董庆贵”的驳壳枪怎么真的打响了。很明显,这些都是战争剧的道具。
外面的走廊突然传来“咚”一声,我吓得一抖,虽然我已经确定了,那些所谓的“共军”和“国军”都是演员,但我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对我演这出戏,如果他们发现我发现了他们的秘密,会不会真的杀掉我灭口?
走廊里又安静了。
我一路走过来,很清楚那条走廊空空如也,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响?
我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朝外照了照,走廊里没有一个人。难道外墙上有块砖掉下来,砸在了地上?
其他两只箱子都挂着老式的锁头,多像魔术藏人的道具啊,我轻轻敲了敲其中一只,叫了声:“四爷?”
耶,耶,耶
如果说最初的回声是个年轻男孩,后来就变成了背负压力的中年男子,而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垂暮老人。
箱子里没有任何动静。
我用撬棍三下两下就把它撬开了,里面装着很多解放帽,大檐帽,各种大头鞋。其中有一定帽子是侵华日军的,上面有垂布。
我又撬开了最后那只箱子,还是一些军装,我一件件把它们扔出来,没有人,但是这只箱子的底部压着一张纸,我把它拿起来看了看,这是一张获奖证书,做工考究,花边也十分复杂,上面用毛笔字写着——
宣传队集体荣获金鸡报晓奖。
还有14个人名:徐福,董庆贵,袁大军,霍利三,李志高,李强,周环宇,宋德南,郝昌江,郝昌河,冯少敏,刘科星,毕荣起,韩雪峰。
一般说来,证书上不会写奖金之类,但这个证书不同,它写了——188万元。颁发时间是2015年11月22日。
下面还有个公章,太模糊了,看不清楚,还有个签名,虽然字迹很潦草,但我还是认出来了,那是——扎卡。(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