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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摸到烟盒的瞬间,男人狭长的黑眸扫了扫四周死气沉沉的环境,放弃了抽烟的念头。
好在,言母哽咽着结束了痛哭,眉眼间写满了愧疚:“厉先生,在您眼里,我一定是个很糟糕的母亲。”
厉云棠知道言母不需要他开口,风淡云轻的做好倾听者的角色。
这些年过去,言母一直把这么大的秘密深埋心底。
如今临死之前,也是时候将一切和盘托出。
“不用您说我也知道,我对不起夏夜,可我又能有什么办法?”言母恍恍惚惚的自言自语,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一边是我的亲生女儿,一边是夏夜……水柔她身体一直不好,我还能怎么选呢?”
厉云棠神色淡淡的,丝毫不为言母的痛苦打动,薄如一线的唇吐出冷酷无情的字句:“无论你有多么不容易,你都做出了你的选择。”
“哈哈,是啊,你说的没错,我还是选了水柔,连一点犹豫都没有。”她失心疯似得又哭又笑,猛地想起了什么:“啊,对了,您想问夏夜和我的关系是不是?”
言母浑浑噩噩的倒在床上,眼神空茫的望着天花板,眼角干涸的连一滴泪都流不出来,“夏夜是我亲妹妹的女儿,我妹妹从小就有主见,不肯和我一样好好的结婚成家。在她二十岁那年独自一个人消失了很久,回来之后已经不知廉耻的有了身孕,却对孩子父亲绝口不提,问急了就说孩子的父亲意外去世,神色间又爱又恨,一看就知道不是真话。”
“我那时候一下子明白了,孩子父亲八成没死,我妹妹说不出口,是因为她的身份不够光彩,很有可能是靠着她的好样貌给哪个有钱人当了小三,怀了孩子之后不受宠,被打发回来抛弃了的。”
“后来,后来我也没说她什么,劝过她几次把孩子打掉,她也不肯听我的,只好由着她去了。”
来自过去的回忆绝对谈不上愉快,言母死死皱着眉头,像是陷入了一个永远无法醒来的梦靥:“我妹妹在一个夏天的夜晚生下了孩子,于是有了夏夜这个名字。她本来没打算把夏夜拜托给我,但她那时抑郁症非常严重,在夏夜还不满一岁的时候,趁着家里没人跳楼自杀,至死也没告诉过任何人有关夏夜父亲的消息。”
“没办法,我只好把夏夜抱过来养,结果那孩子您也看到了,她的坚强和韧性都很像我妹妹,其他特点大概来自于那个血缘上的父亲,我本来考虑过要不要在她成人之后告诉她事情真相,可她又机缘巧合认识了厉老先生,水柔的病是个无底洞,我想救我的女儿,就只能指望夏夜了,怎么可能告诉她,我并不是她的亲生母亲?”
说到这,言母已经泣不成声,嚎啕大哭道:“就这样,我永远都有各种理由找不到坦白真相的时机,我丈夫也不允许我说。以前我一直以为是舍不得夏夜给言家带来的种种好处,直到这几天我才发现,其实我是舍不得她的,但是我又不能承认,因为我实在对不起她!”
换做其他人,或许会被言母这番情深意切的辩解打动,认同她逼不得已、种种无奈。
只可惜,眼下站在这的不是其他人,而是江海人人皆知的厉二爷。
厉云棠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似乎在狐疑言母说的是不是真心话。
人心是这世上最深不可测的东西,背叛、利用——他这些年看过太多,以至于无法轻易相信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