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鄙夷道:“当然有区别,这区别可大了!凤凰山乃风水宝地!这裏的一草一木都有灵,天师在这裏供奉天地人三皇君,明五经观星纬,研习炼丹之术,能够驱鬼通神,这裏的雨能与别处相同吗?”
另一个同伴也道:“就是就是。要不是凤凰山的有灵气,天师也不会在咱们渭府一呆三年,张兄你才到咱们渭州府,还不清楚,来来,听我们给你细细讲讲……”
看到走远的书生们,冬晴再度吐舌,“什么天师竟然这般神通,公子,咱们也快些上去拜拜,说不定这一路就能够平平安安了。”
李云彤笑了笑也不多说,一行人便随着香客们往紫阳道观去了。
等到了紫阳道观,那大殿门前祈雨求福的天坛之下,已经跪满了密密麻麻的人,山脚下还不断有人赶来,再想到有些人甚至在山门外就开始叩拜,像自己这般看热闹的只是极少数,李云彤脑海再次浮现那夜的念头:若是这天师想激起民变,只怕是一呼应者无数。
她的神情不由凝重了几分。
“公子,可是有什么不对?”相比冬晴的活泼,秋枫一向沉默寡言,但她十分细致,立刻发现了李云彤的脸色有些不对。
李云彤摇了摇头,“没什么,小心些就是。”
“方才那些人说这天师的符纸一贯钱一张还有人抢,看看这些人,只怕他赚的盆满钵满,难怪他说了几次仙游,到底舍不得离开。”有个青年在旁边嘟囔道。
他和李云彤他们一样都站着,因为大多数人都跪着,像他们这般站着的人就很是显眼。
将行李放下的挑夫们虽然没跪,却也是缩眉耷眼,身子都佝偻了几分。
先前那个搭话的挑夫对一个侍衞好心提醒道:“大哥你们还是拜拜,这群道士甚是嚣张,自从他们占了紫阳道观,这凤凰山几乎就成了他家的地盘,你们看着不是本地人,别惹出什么事。”
毕竟李云彤这一行人,看上去的精神气儿就与众不同,更别说他们还都站着,和一般的香客一眼就能分别出来。
李云彤也知道自己这帮人打眼,就低声交代侍衞们站远些,她也带着冬晴和秋枫走到一棵古松下。那里地势比较高,远远可以将天坛上的情况看清楚,又不像先前站在跪拜的人群中,那么显眼。
但就是这样也很快有两个一脸倨傲的道士过来冲她们道:“天师就要做法事,祈福求雨,你们要么回去改天再来,要么就是跟在这边跪下一起祈雨,今日凤凰山上不能够赏风景,道观里也不接待香客。”
“祈雨?”李云彤看看晴空万里的天,故作不解地问,“今日这般晴朗,能下雨吗?”
“当然,天师祈雨求福,一会儿雨就能下来。”瘦道士见李云彤等人衣着看似普通,但那料子一看就是上好的,便多了几分耐心解释道,“每年我家天师祈雨天气都非常的好,但是法事一做,立刻就会大雨。要不怎么说天师有灵能通鬼神呢。”
胖的那个还说,“你们若是想进前跪拜,”他伸了伸手,暗示李云彤等人掏钱,“跟着我们就能够进前去,保证最好的位置,等灵雨一下天师手上的符纸都能给你。”
李云彤笑问道:“那样的好位置价钱应该不少吧?”
胖道士竖起了两根手指。
“两贯钱?”李云彤给了一个她认为已经很离谱的价钱。
胖道士鄙夷的看了她一眼,“这位公子,看你也像一个有福的,怎么说出这般的话?那可是天师脚下的位置,二十贯——”他拖腔拿调地说,“一个人。”
听他说的价钱,冬晴忍不住跳脚说道:“二十贯,还一个人,你们怎么不去抢?”
一贯钱就是一千文铜钱,二十贯就是二万钱,一斗米才四文钱,普通人家一年都用不了这么多,胖道士真是狮子大张口。
胖道士生气了,大声道:“你们竟然敢污蔑天师?”
此言一出,近处的那些人纷纷围过来指责,“哎呀,你这年轻人怎么敢对大师不敬呢?真是不懂事,师傅们把他赶下山算了。”
“什么赶?就应该把这些人打下山去,要不然以后岂不是人人都敢说天师的坏话,天师为了咱们渭州府容易吗。”
“对对,把他们打下山去,看以后谁还敢对天师不敬。”
也有好心的提醒道:“年轻人,快去上些香油钱,补了自己的过错。免得天师怪罪下来,你们担待不起。”
护衞们围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