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了又忍,玛尔利到底还是好奇,在他们一行人到达兵器库外边时,对译者说:“你帮我给公主殿下问问,她是怎么知道我家那小儿……她是不是能通鬼神,像咱们的大巫一样?”
进了兵器库,就连译者也不能跟着,他到时想问也问不着,虽然出来了也能问,可他不是心裏着急嘛,实在想知道。
听了译者的话,再看看玛尔利有些畏惧自己的模样,李云彤摇摇头,“这倒不是什么神鬼之论,是源于中原的相学。”她抬手指了指自己人中的位置,“我看你这裏平满,且下端呈弧形,在相学中,这就是宜女不宜男的长相。”
玛尔利瞧不见自己的人中,便看向格尔丹,格尔丹细瞧了一会,点了点头,“确实比较平满。”
“仅凭这一点,您就能断定我命中无子?”玛尔利还是难以置信。
“当然也不仅是这一点,”李云彤笑了笑,问玛尔利:“在你家中,应该都是尊夫人说了算吧,你对她很是惧怕?”
虽说是问,但她的语气却很肯定,显然对自己的判断非常有信心。
果然,不仅玛尔利连连点头,就是格尔丹听了都有些好奇。
在吐谷浑,玛尔利和他哥害怕老婆是出了名的,毕竟,他们家是小贵族,和大贵族联姻,得仗着女方的资源晋升,自然是对老婆言听计从。
要不是玛尔利的老婆想要那个男孩,他也不敢抱回家去。
虽然点头承认,但玛尔利还是不服气地说:“我大哥也很怕老婆,为什么他生了儿子?”
“不是因为怕老婆生不出来儿子,而是你的面相决定了你会生女儿,这是因,至于你对尊夫人畏惧,家中事事由她做主,是另一个果。还有你大哥,我没看他的长相,只能推测他对你嫂嫂应该只是表面的畏惧,你对尊夫人却是因畏生爱,又因爱生惧,打心底里不愿意她不高兴。”李云彤耐心地解释道。
她看了看玛尔利的鞋拔子脸,指了指他的眼角,“你这儿,两只眉尾与眼尾皆下垂,说明你为人阴柔和细心,但却阳气不够,还有你的整个脸型内凹,下巴前伸,弯弯如月,中停势弱,也是阳气不足之相,因此你命中只会有女,不会有儿子。”
“那公主殿下又怎么知道,我有两女一儿呢?”玛尔利不死心的问。
“这个啊……前两天宴请时,有许多你们吐谷浑的贵妇做陪,那娄氏乃你国的大贵族,自然也在其中。”李云彤狡黠地笑了笑,“女子在一起,不是说妆扮衣物,就是讲子女夫婿,我多问了几句,所以知道你家有两女一儿,小的那两个据说是‘龙凤胎’。”
虽然李云彤用丝巾遮着脸,但玛尔利和格尔丹还是从她那双明亮的大眼睛中看出了促狭之意。
竟然是这样,并非是能通鬼神。格尔丹放下了心,做了个请的姿势,“公主殿下,请吧。”
李云彤看了看兵器库的石头大门,有些震撼。
对于一个连可汗都住在帐蓬里的番国,竟然会修建这样一所看上去很紧坚固的地方藏放兵器,确实令人费解。
“这是王后来了吐谷浑后,让人修建的。我们的王城,也在修筑,只是没有建好,所以暂时还住在大帐里。”虽然因为自己姐姐的缘故,格尔丹很不喜欢弘化公主,但做为一名军人,他还是就是论事地说出了真相。
李云彤明白了,毕竟弘化公主远嫁吐谷浑,就算不像她似的带了那么多工匠,陪嫁的人也不会少,裏面难免也有个中高手,她既然嫁到了这裏,自然也是要为吐谷浑着想。
想必,也正是这个原因,令诺曷钵很快接受了她。
毕竟,真心才能换来真心。
李云彤看着被军士们缓缓推开的大门,抬脚走了进去。
鹦鹉和冬晴想跟上,却被格尔丹拦住了,“兵器重地,闲人免进。”
没等译者翻译,冬晴和鹦鹉也明白这是不让她俩进的意思,便大声说:“我们是侍候公主殿下的,难不成,你想让公主一个人去兵器库吗?”
李云彤回头,格尔丹固执地拦住冬晴她们,“可汗说让公主殿下进兵器库查看,可不包括她们。”
争执起来,这位执意不肯,就势必得回去,若真回头去问诺曷钵,想必让两个婢女跟进来也不是难事,但这一来一回……李云彤懒得跟格尔丹就这件事争个高低,便吩咐冬晴两个,“你们在这儿等着,我查看完就出来,放心,不会有什么事的。”
就算这两个千户长不喜欢她们大唐人,也没胆子对她怎么样,毕竟,她有个什么闪失,就意味着大唐丢了面子,势必会引起两国之间再起战火。
至于叛乱,有前阵子吐谷浑的丞相宣王作乱,被诛三族,家人亲眷全数陪葬的例子摆在那儿,想必他们不会轻举妄动。
叛乱这种事情,就算有胆子,还得提前准备,她来兵器库是临时起意,他们就算有心做点什么,也不可能早早安排。
因为这个原因,李云彤就很放心地由格尔丹和玛尔利陪着进了兵器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