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朵端起了桌上早就准备好的一杯酒,换了个笑脸,笑盈盈地走向拉姆,声音甜美而喜悦。
她娇俏地歪歪头,笑盈盈地说:“好拉姆妹妹,你怎么才来?我可都等了你半天了。”
说着,她上下打量了拉姆一番道,“没想到拉姆妹妹穿件简单的月白张纱衫也这般好看,不愧是我们吞弥家的一枝花,难怪我表哥见过你一面,就念在心裏,得了相思病呢!”
拉姆一听梅朵提起的男子,脑海中忽然浮现了一张油头黑面,肥头大耳的脸,心头一阵恶心。
她压下那种不适感,看着梅朵轻声赞叹道:“梅朵姐姐谬赞,你今个才是美极了,梅朵姐姐皮肤白,这红衫子衬得你愈发眉目如画,连妹妹我都看得移不开眼呢!”
说话间,她将一个荷包从袖中拿出递了过去:“今天是梅朵姐姐你及笄的好日子,我也没有准备什么,这是我亲手绣的荷包,送给你,也算是妹妹我的一番心意。”
“你我姐妹,来了就是,还送什么礼啊?真是客套。”梅朵随手接过荷包,交到身后使女的手中,然后左手拉住拉姆的手,亲热地将右手中的酒递给拉姆,笑容满面地说:“你也知今天是我的好日子,为何还要晚来?既然晚了,就该罚酒三杯。”
拉姆再三推辞不过,到底被梅朵灌了一杯酒下去。
“算了,你既不胜酒力,我就罚你这一杯吧。不过,你还欠我两杯酒,一会可得多敬我两回,多说些讨喜的话来贺我。”梅朵看着拉姆脸上升起的红晕,放下酒杯,笑嘻嘻地说。
拉姆苦笑道:“梅朵姐姐,你就饶了我吧,就这一杯,我都有些头疼,哪里还敢再喝!”
梅朵看着她的一脸,故作疑惑:“真不能喝?就这么一杯酒……算了,你先到偏帐去喝碗醒酒汤,免得一会醉了叫人笑话。普布,快去端碗醒酒汤来给你们小姐。”
普布看了看拉姆,待她点头后,方才施了个礼匆匆走出花厅。
待普布走出去,梅朵又叫自个的大使女:“达娃,你扶拉姆小姐到偏帐去歇息片刻。”
“不用了,我就在这坐着喝醒酒汤好了。”拉姆歉意地说:“客人们都来了,我本已经晚到,该帮着义母和你们招呼客人的,再这么走了,不大好……”
梅朵笑道:“你若被人看出醉酒了,才不好呢。等下赞蒙过来了,咱们少不得要敬她两杯。眼下趁着贵人还没到,你快去歇息一会吧,家中你最小,阿妈啦早就说过,让我们多护着你些。”
看着拉姆犹豫,她又强调道:“没事,你歇会吧,这儿有我们呢。”
旁边正在招呼人的兰朵笑道:“就是,拉姆你都脸上红霞飞了,快去歇息下,一会酒散了再过来。”她冲拉姆挤挤眼睛,“本是梅朵强灌了你的酒,你就不替她招呼人,她也没有话说。”
难得吞弥家姐妹待自己这般亲热,拉姆不想拂了她们的好意,而且确实也很头晕,她抚了抚自己的头,歉意地说:“好吧,我先去坐着歇一歇,待喝了醒酒汤再过来。你们和义母说一声。”
梅朵热情的说:“没事没事,阿妈啦在前面招呼人,准备迎接赞普和赞蒙呢,说不定等你回来她还没有过来呢,只管去歇着。”
说着还吩咐她的使女达娃道:“你可要把拉姆小姐服侍好了,不然,仔细你的皮。”
达娃连忙应了一声,扶着拉姆道:“拉姆小姐,奴婢先扶您去偏帐吧,一会客人更多了,看挤着您。”
还没有走进偏帐,拉姆就觉自己小腹下一股热流直升而上。
这种感觉就像要来小日子了一般,可她的小日子昨个才完了,怎么会……
她这是怎么了?
她这是怎么了?
难不成是小日子回潮?
拉姆觉得自己心裏一阵发慌,口干舌燥。
她连忙对达娃说:“我身子有些不适,还是回去躺一躺再过来。”
“您要是回去再过来恐怕就赶不上梅朵小姐的及笄礼了,拉姆小姐不如在偏帐里坐一坐,奴婢给您沏杯茶来醒醒酒。”达娃殷勤地扶着她,往偏帐走。
正在犹豫间,偏帐的门吱吱呀呀被推开了。
一个穿着宝蓝缎团花胡袍,油头粉面,形容猥琐的男子探头探脑地走了出来。
正是梅朵先前提过的那个表哥,是她生母哥哥家的侄儿,斯郎降措。
拉姆初到帕加家的那天,正好碰到斯郎降措过来给他婶婶送东西出门,就巧不巧的见了一面,行了个礼。
等进了门,拉姆还感觉到他的眼睛粘到自个脸上,心裏恶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