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由不得李云彤多想,因为随着那一只狼的长啸,很快又冒出了第二只,第三只,转瞬之间,就有二十多只狼围住了马队。
由于从民夫营出来,天色还大亮着,再加之人手众多,所以到湖泊这边来他们也没有带上獒犬,这样被儿狼群围着,人惊马嘶就显得特别混乱。
松赞干布说了两句,他身边的侍衞头领立刻指挥起来,最外层的侍衞开始张弓搭箭,裏面的负责守护。
虽然有侍衞们往狼群射箭,但那些狼特别狡猾,在看到其中一只中了箭后,竟然学会了左右躲闪,有些后退避到的山石后面,或者是干脆往前进攻,再加上大多数马都受了惊,乱跳乱窜,准头就着实有限。
有几匹马被咬中,连带着马上的人也被掀翻在地。
山谷中湖泊边,带着暖意的夕阳,仿佛笼罩了一层寒凉的冷意,还夹杂着弥漫开的血腥味和野性的狂嚎。
李云彤和赤尊被护在中间,看到松赞干布带着侍衞和随从们跟狼群作战,冷汗都下来了,呼吸也随之变得沉重。
赤尊咬紧牙关,努力使自己不要太过惊慌,她看着李云彤正欲开口说话,牙关却直打颤,好一阵才勉强问道:“这,这可怎么办?”
李云彤因为会些武艺,再加之打小在行伍之家长大,比赤尊镇定得多,她看了看外边的阵势说:“应该不大要紧,赞普他们压住这些狼群,现在它们不敢过来,冲到马队里的那只两只也被射死了,再一个民夫营离这裏不远,等有人听到动静了,会把獒犬带过来。”
其实松赞干布和侍衞们倒不觉得有什么,主要是马群见到狼群战战兢兢,别说冲上前,就是立在原地都有些站不稳,马背上的人控制她们,就变得极其困难,还要在这种情况下对付狼群,不免有些事倍功半。
“下马。”松赞干布索性命令道。
翻身下马之后,他在巴吉和多吉等人的保护下,果断的朝那群狼冲了过去。
赤尊惊呼,“赞普,您怎么能去冒险?让他们去做就好了,您快退回来。”
李云彤则在后面大叫,“那些狼群可能是有人指挥的,赞普小心。”
松赞干布回了回头,朝她们摆摆手,表示不要紧。
就在这一瞬间,他身侧的有一头母狼,衝着他飞扑过来,那狼甚至跃过了巴吉几个,像是认定了他,要直接咬断他的喉咙,与此同时,另几只公狼也冲上前,帮着那只母狼掩护,与其他的侍衞们咬斗起来。
松赞干布脚尖一点,跃身向上的瞬间,拔出了自己的腰刀,再落下的时候,他的刀已经砍下了母狼的头部。
母狼的头被砍去半个,犹自睁着眼,已经断了气。
多吉他们也迅速地解决了那几只公狼。
赤尊舒了一口气,李云彤放下心来,松赞干布身形矫健,镇定自若,再加上带来的侍衞有这么强的战斗力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只是他们来的时候没有把巴登拉姆带上,实在是个错误,明明找到巴登拉姆就是为了那个会兽语的索郎德吉可能会对他们不利,而且上一次就是在这裏发现他和雪豹的行踪,出宫时却没想到这点,实在是考虑不周。
而不远处山石后隐藏着那剩余的十几只狼,虽然不断发出低低的嗷叫声,一时间却没敢再冲上来,但它们也没有逃跑,而是在侍衞们往前几步时就向后退几步,始终保持着紧盯着他们的状态。
看样子死去的那些狼,那随着空气传开的血腥味,并没有让它们退让,反而激起了它们骨血里的野性和凶残。
尤其是那只看上去像头狼的强壮公狼,身形几乎达到了一只成年公牛的高度,它皮毛光滑,四肢粗壮,绿幽幽的眼睛狠辣冷静,大有不死不休的架势。
在这种情况下,李云彤根本无法查探湖泊这边到底还有什么情况,是不是因为狼群的存在才导致山羊们不敢驮土过来。
若只是这些狼群,这一次想办法把它们全部消灭掉就不受影响了,但如果不止狼群呢?这一回必须要全部查探清楚才能安心。
赤尊倒没有想那么多,她只是担忧地说:“有这些狼在,山羊们怎么敢驮土过来?也不知道赞普带着人这回能不能把这些狼全干掉?眼看就要入冬,湖水一结冰,就干不了几天活了。”
李云彤听着却眼睛一亮,“这裏的地势搬冰块可比把水引走容易些,那湖泊的四边都是沼泽,就是山羊们也容易陷进去,先趁着这几天没有上冻,再多挖上一条沟渠,把湖里和四周沼泽地的水往外排一排,等到天气一冷,沼泽地也就好走得多,可以挖冰,这样等来年开春就能直接填湖造寺……”
赤尊一听,连声道好,“如此一来,明年再填湖造寺就容易得多。”
松赞干布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不解决这些狼群不管有没有其他的情况,都无法一劳永逸,毕竟不可能天天跟狼群打游击,别说山羊不敢出来,就是民夫们也人心惶惶,倒不如趁着他带了人手来,一举把狼群全消灭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