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朗德吉似乎没听到他的警告,嘴裏仍然骂骂咧咧地不知道在嘟囔些啥。
诺阿莫等人说笑着,就准备从小路骑马过去。
“停一下。”禄东赞喝止了他们,向四处张望。
灌木丛在夜色里看上去怪影重重,除了夜风吹拂发出沙沙作响的声音,听不到别的动静,但空气中分明有血腥味,且越来越浓。
就在那血腥味到了跟前时,禄东赞立喝,“杀!”
在禄东赞喊停一下时,诺阿莫等人就做好了准备,拔出佩刀佩剑在手里,警惕地看着四周,等听到他说“杀”,众人举起刀剑朝空中挥舞乱刺。
不时会听到几声尖叫,然后有东西落地。
“那些是什么?”等灌木丛里飞出的那些东西被一一刺落在地,禄东赞皱着眉头问索朗德吉。
他可以肯定,索朗德吉之前的嘟囔其实是在召唤那些东西向他们发起攻击。
索朗德吉原本俊秀的面孔被这两回摔得已经看不出模样,他面无表情,一脸泥血,听到禄东赞的发问没好气地回答,“它们是什么,贫僧怎么知道?又不是贫僧养的东西。”
“你不打算说也没关系,反正有得是机会说。”禄东赞看到诺阿莫正准备从地上捡起之前袭击他们的一个东西,连忙喝止,“别管它们了。”
诺阿莫极其听话,立刻住了手。
虽然天色已经黑到不大看得清人脸,但禄东赞仍然感觉到了索朗德吉眼中的一抹失望之色,更加肯定那东西碰不得,便下令道:“别理这些,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去。”
这一次,他索性将索朗德吉横在他的马上,如同夹带货物一般同行。
崎岖的山道上,军马迅捷的奔行着,索朗德吉被横担在马上,头脚都垂在空中,随着军马的平治,被晃得头昏眼花。
“你怎么能这么对贫僧?可不可以放贫僧下来自己骑马?贫僧的骨头都要散了。”索朗德吉没好气的嚷道。
“上师不要着急,到了地方我自然会放你下来。”禄东赞话说得客气,但根本不理会他的要求,“你劫杀赞普之时,就该料到会死无葬身之地,如今受点皮肉之苦,算得了什么?”
“哈哈哈,你都不怕抄家灭族,贫僧一个方外之人还怕什么?”索朗德吉努力抬起头,恣意狂笑。
“你做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说我会抄家灭族?”禄东赞沉声问道。
他可不觉得索朗德吉此话就是随便说说而已。
“大相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风云人物,想更进一步也是正常,所以你许了很大的承诺打动贫僧,让贫僧帮你,怎么,到了这个关头,你想舍车保帅?让贫僧一个人担下这事吗?”索朗德吉忽然倒打一耙。
他阴沉沉地笑道:“原本贫僧吃些苦头也无妨,你要做给其他人看,贫僧明白,可你竟然说要让贫僧死无葬身之地,那就别怪贫僧不讲义气了。”
“大相,他诬陷你。”一旁马上的诺阿莫听见,气得用刀朝索朗德吉砍去,却被禄东赞用剑拦住,忍不住大叫,“这样的人,还留着他做什么?”
“他还有用,此时不便杀他,若是他死了,这番话传说去,我才真成了说不清。”禄东赞颇为不屑,索朗德吉空口说白话,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只是想到索朗德吉之前所说,那张灵符上有文成公主的精神力,他能够反向控制时,他颇为焦心。
等禄东赞他们赶到民夫营附近的时候,因为那些野兽离开,松赞干布已经带了人突围出来,将人马、伤兵全数带回了民夫营,按理,这会儿应该到处都是劫后余生的庆幸,然而当他们进营时,发现裡外都特别安静,全无打了胜仗的欢欣喜悦。
难道是赞普已经带人返回了宫里?
虽然已近黄昏,但要赶回去也不是不行,禄东赞以为民夫营里安顿的主要是伤兵,也没有太在意。
等听到留守的将官告诉他,“赞蒙昏迷不醒,因为没有马车,赶回去不方便,赞普正让人去宫里头叫太医来……”
禄东赞神色凝重地看了看索郎德吉,眼神里充满了威胁之意,“上师等一会要跟赞普好好解释这件事情,若是赞蒙不能醒,你也不用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