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在树上阿勒他们还能看到底下的人,可等落地了之后,就像走进迷魂阵了一般,原来触手可及的人三转两转的,竟然没了踪影。
用随身带着的火石点燃了火把,一点数,发现他们的人也不见了好几个。
不管是喊人还是找寻,都没有回音。
阿勒连忙叫暗哨们靠近些,免得再有人走失,想着侍衞长和张道长他们是不是进了佛寺,他们便往寺庙走,走着走着,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寺庙附近安排了多处岗哨,可他们一路走过去,都是空荡荡的。
难道那些人也像他们先前那般被禁制了?
左右找寻之际,便看见带过来值夜的獒犬有两只被他们的脚步声惊动,从转角处跑了出来,看到是他们,跑得甚欢,甚至因为跑得太快,到了跟前便伸长了舌头直喘气。
阿勒松了口气,獒犬搜索是一流的,有了它们,找到侍衞长等人应该不是难事。
獒犬跟阿勒极熟,围着他左蹭右蹭。
突然,两只獒犬不约而同地转过头,惊醒地立了起来,伸长了脖子望向寺庙的方向,像是看见了什么,扯着嗓子直叫。
犬吠声听起来就像是遇到了强敌。
阿勒不由问道:“你们发现什么了……”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
之所以没说完就停下,并不是因为他意识到獒犬无法回答他的问话,而是地下传来了越来越逼近的震动……
阿勒睁大了眼睛,随即握紧了手上的长剑——
一队身着黑衣,骑着黑马的铁蹄奔踏而来。
獒犬狂吠不止。
然而犬吠声音很快戛然而止,一柄长刀在跟阿勒交手之后,骤然从他身旁左右劈下,将两只獒犬一分为四。
獒犬的吠声淹没在血泊里。
阿勒知道遇到了劲敌,藉着火把的光,他警惕地打量着马上的手提长刀的男子。
黑衣男子约莫三十多岁,双颊瘦削,剑眉鹰眼,看上去跟松赞干布长得有几分相似,只是他是一张薄唇,面色就显得阴冷些,坐在高头大马上,他得意地看着被团团围住的喑哨。
黑衣男子正是被发放守陵的吉利格朗,不知道他是怎么逃出看守的,但阿勒知道,今晚的一切,跟他脱不了干系。
“给你们个机会,”吉利格朗一抖手腕,长刀上的血滴落在阿勒的脚下,“若是肯跪地求饶,就饶你们一命,不然,一个都别想活。”
随着他的话落,火把就灭了几根。
阿勒知道,暗哨中,又有人着了道。
阿勒唇角紧抿,握紧手中的剑回道:“你不应该在这裏。”
吉利格朗身边的一个随从喝道:“放肆,怎么跟王爷说话呢?还不跪下?”
说完,那随从挥动手里的长刀,问吉利格朗,“王爷,他们既然不从,不如就按原来的计划,都杀了吧……哎,竟然让那些人跑出来了?”
阿勒顺着那随从的目光,望向黑暗的另一头。
那里出现了点点火光,随着火光走近,便看见巴吉和多吉拎着一群拿刀拿枪的护衞,将张盛远护在中间,慢慢往这边走了过来。
见到巴吉他们,阿勒心头一松。
他可是知道,赞普的这两大侍衞长,武功极高,有他们在,就算是吉利格朗带了人马来,也要掂量掂量。
吉利格朗坐在马背上,朝走过来的巴吉他们一扬头,问道:“你们的人马已经死伤过半,若是再不降,休怪本王不客气。”
巴吉缓缓举起手中长枪,“三王爷尽管放马过来。”
吉利格朗冷笑道:“若是平日,本王还会惧你们三分,但今夜,你们就没想过之前的地龙翻身是怎么回事吗?罢了,既然你们有心寻死,那本王就成全你们。”
说完,他的脸上似乎带上几分怜悯,见巴吉他们没有一个人退,便轻轻一挥手,念了句什么,他后头的黑衣骑士听到了号令便一拥而上,如同黑浪一般要将困在他们中间的巴吉等人绞杀其中。
阿勒冷眼瞧着,发现那些黑衣骑士似乎有些诡异,身法快到了极致,从他面前掠过,竟然看着有些眼花。
何时吉利格朗手下有这么多的高手?不光是阿勒,就连巴吉他们也狠狠地吃了一惊。
“小心些,这些人都是被术法所控制的活死人,不知痛不畏死,得砍掉脑袋才行。”被保护在中心的张盛远第一个看出不对,连忙出言提醒。
巴吉听懂了他的意思,跃身而起,砍下了一个最靠近他的骑士脑袋。
阿勒被一个黑衣骑士挑落了手里的长剑,向后急退。
他手中扣紧了一大把铁蒺藜,打算趁着那些黑衣骑士跟巴吉、多吉等人缠头的时候实施偷袭,余光扫见一个黑衣骑士被挑落马下,又被斩去了半边脑袋,眼看是活不成了,就没太在意,谁知那黑衣人竟然以不可思议的奇怪身形跃起,一掌向他拍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