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赛的开始,云碧恩珠的马和先前一样,仍然是慢腾腾的跑在后面。
其实也不能说是慢腾腾,毕竟,她的马离前一匹始终只差半个马身的距离,对于都在快跑的赛马来说,根本不存在慢腾腾,这个词只是相对而言,对于贡松贡赞的观感而言。
“跑这么慢,还说会赢?真不知道她哪里来得底气。”贡松贡赞不满地嘟囔了一声,也不知道自个是盼着云碧恩珠赢还是输。
嗯,为了他押注的那些银子,他也盼着她赢,根本不是为她这个人担心。
赛程过半之际,有人惊呼起来。
“快看——”
赛马场的看台上不知谁说了一句,跟着,就有人接二连三的站了起来。
就在前面几匹马往终点奔去之际,有人朝壕沟那边冲。
决赛的路程在这儿分成两种,一种是按平时的路径走,一路是跨越壕沟,后者的路程虽然短,却非常险,跨不过来,就连人带马都会摔死。
这条路很少有人选,因为落到后面的马本身就是脚力不及,跨越壕沟自然也就成了笑话。
从逻些城里举办赛马这个事以来,几乎没有多少骑士会选择这条短而险的路,毕竟,没人敢拿自个的命去开玩笑。而且,之前选择这条路的骑士,也是非死即伤,久而久之,有壕沟的这条路就成了摆设,甚至有人建议取消。
但今天的赛马,与众不同,不断有人惊呼,就是因为壕沟的另一边冲过来了一匹马,显然,是选择了这条路。
看到那匹起先跑在最后的马选择这条路,有人心头了然,有人幸灾乐祸:这是落在后头,眼看要输了,想走捷径。
摔死也算活该了。
只见那马的四脚腾空而起,在高空中看似如履平地,但眼看它四蹄奋进之时,仍越不过那条深而宽的沟,看客们不约而同发出惊呼。
无他,因为大家都看出来了,那是个女骑士。
一个长相很好看的女骑士。
他们看见云碧恩珠从马背上站起来,在金光四射,云蒸霞蔚的夕阳映衬之下,如同凌风驱云一般驱马腾空而来,呆怔了半晌方才发出惊呼声。
马上的女子,腰肢纤细,两条腿修长,长发翻飞,仿佛她不是站在马上,而是站在云端。
那一幕着实惊险又着实惊艳,看客们发出连连惊呼。
就是那马即将力竭之时,马背上的人突然甩了两块木板出去,恰好在那坠落的马脚垫了垫,那空中骏马藉着这股力,再次腾空,即将跃对面。
但即使如此,壕沟的宽度也不足以让那马跃过去。
就在众人担心之际,马背上的云碧恩珠突然动了,她飞身跃上对面的实地,然后就势将手里的长绳向后抛去,险险地勾住了马的脖颈。
藉着这股子前拉之力,这匹马腾空而来,只是后蹄悬空,虚晃两下才继续往前,待马越过壕沟之后,云碧恩珠轻轻一扯,那绳结从马脖子上脱了下来,她转过身,脚尖轻轻一点,坐回了马背上,继续向前风驰电掣,朝终点冲去。
奔跑的快马,扔绳、解绳、掉转、骑回马背,几个动作一气呵成,却光是看看,就知道有多惊险。
而且这一来,她就比跑在前面的几匹马快了好些,甚至比先前的头名还快了半个马身冲向终点,而这惊天一跃,别说看台上的人,就连见多识广的裁判也张大了嘴。
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裁判非常明白,要做到云碧恩珠的那些动作,已经不是艺高人胆大可以形容。
要保证越过壕沟那一段没有任何偏移,才能令骑手在马上也如履平地;还得算好那两场木板给马借力的角度,控制好绳子的力度,她才能顺利套住马脖,还得保持绳子的力度不大不小,才能令骏马即能越过壕沟又不会被绳子套得跑不动,而且,骑手还要在飞奔的马身上,顺利把绳结从马的脖颈上取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