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度呵呵笑了:“你还真够操心的,看得也够长远的,我想,你想问的是,为什么我最近没有露面?为什么我没有乘胜追击再拿下武沛勇?也许你还关心的是,我下一步的仕途会不会有重大变化?”
夏想被说中心事,就嘿嘿地笑了:“我当然关心宋部长了……我订亲的时候,一凡妹妹的现身,让殊黧高兴了半天,直夸一凡妹妹漂亮得象个小仙女,我就想,宋部长一定躲在背后暗笑。”
宋朝度还是被夏想的神态逗得大笑:“我虽然没有去你的订亲仪式,不过具体情况还是了解一些的,不错,很成功,很让人吃惊。”他放下鱼杆,站起身来,直了直腰,用手一指远处的田地,“走,去庄稼地里,散散步。”
夏想就起身陪宋朝度走向田野。
走了几步,宋朝度说道:“国庆期间,我在京城……”
夏想微微一愣,果然被他猜中了,宋朝度和高成松一样,国庆期间都在京城活动,看来,二人说不定还短兵相接了。
“沈复明的问题,上头已经有了结论,开除党籍,免去副省长职务,判刑。但在对待高成松的问题上,一直争论不下,那个人保高的力度,比我们想象中要大,而为了上位,我身后的那个人,又不得不做一些让步……”宋朝度的口气有些无奈。
夏想吃了一惊:“那高成松就高枕无忧了?还依然在燕省横行霸道?”
宋朝度缓缓点了点头:“问题的关键在于,厉潮生的案件还没有突破口……我手头的材料,还不足以铁证如山地扳倒高成松,但厉潮生就是死硬,一个人抗下了全部问题,他也是一个人物。邢书记告诉我,比较棘手,除非厉潮生开口说出他和徐德泉之间的来往,拿出铁证,一旦拿下徐德泉,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很容易就说出内情……现在的情况是,上头有人也承认高成松有问题,但以高成松问题不大来保他,如果此时厉潮生案件获得了突破,拿下了徐德泉,说不定就会成为压倒高成松的最后一根稻草!”
说来说去,关键人物还是厉潮生。听宋朝度的分析是,如果由厉潮生牵连出徐德泉,徐德泉再咬出高成松,以徐德泉市委常委的身份,足以给高成松以致命一击,让背后保他之人无话可说。
厉潮生这么嘴硬,一个人抗上所有罪责,宁可牺牲自己也要保全徐德泉,究竟是什么原因?对了,游丽还没有抓获归案,厉潮生和他的老婆只有一个女儿,一定是徐德泉答应了他什么,估计是替他照顾好游丽母子,让他的儿子有一个不错的未来……
“厉潮生的事情,我再想想办法……”夏想考虑再三,觉得还是从游丽身上下手,他又想到了别的问题,就又问,“我听到传闻,说是吴才江有可能来燕省任组织部部长,宋部长怎么看?”
宋朝度无奈一笑:“要是以前,高成松肯定会竭力反对空降,但是现在不同了,他巴不得京城来人到燕省来搅乱局势,何况又是吴家的人?他首先会同意,至于其他的常委是不是反对就不好说了,我的看法是,高成松不倒,恐怕吴才江上任的可能性很大。”
夏想不由苦笑,现在倒好,一切都和高家是不是倒台挂上了鈎,看来,还得好好和高建远过过招,于是他又问道:“那您手中有高建远的材料,难道也没有交上去,让上头看看?”
宋朝度摆手:“时机不到,上头已经不太耐烦了,我就没有再提此事。只有等找到高成松的确凿证据后,再提高建远的事情,才能一击得手。”他走到一株野草面前,伸手拨下,拿在手中,反覆说道,“最后一根稻草,最后一根稻草,不要小看小小的一根草,有时候,还真的不好找到。”
夏想无语,想来想去也想不到太好的办法,说不出更好的话……
当然,他的计划还要继续实施,继续留住高建远,他坚信,事情总有转机的一天。
因为是周五,当天夏想没有再返回安县,而是去了曹家。曹殊黧也放学回家,和夏想说笑了一会儿,吃过晚饭,就又让夏想陪她散步。夏想很听话地陪她转了几圈,然后回去睡觉。
第二天一早就接到了严小时的电话,和高建远约好上午十点在西水别墅的项目部见面。夏想开车赶到项目部的时候,才九点半,他也没有电话通知严小时,而是选择四处转转,观察一下项目的进展情况。
夏想是有意要从侧面了解一下现在领先房产的真实处境。
西水别墅项目基本上处于半停工状态,尽管有一些工人还在忙碌,但作为专业人士的夏想,一眼就可以看出他们是在假装干活,实际上就是做做样子给外人看,再看远处的重型机械和大型吊车,都处于停工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