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告诉你,杨剑再打天泽中药的主意的话,梅书记也不好保他了!”
夏想本来因为岳父的事情就有点不太高兴,也早就对卞有水的不满到了极致,就差一个临界点就会爆发出来,现在邱绪峰好好的又来惹他,他顿时就火了:“绪峰,我也不怕告诉你,卞有水要是手脚不干净,我要拿下他,谁也拦不住!”
谁也拦不住的潜台词就是别拿邱家的名头来吓人!
见夏想收了电话还在生气,曹永国反而笑了:“你也有生气的时候?官场上,最不怕说狠话,说狠话没什么用,下狠手才有用。”
夏想没有过多地向曹永国解释天泽市的局势,更没有提跑马县发生的混帐事情,平息了怒气之后,又拨通了梅升平的电话。
“梅书记,全省组织部长会议,什么时候结束?”
梅升平立刻就明白了夏想的意思,笑了:“明天。怎么,又打我的主意了?对了,我听说杨剑去跑马县找天泽中药的麻烦了,邱家含蓄地表达了不满。”
邱家对梅升平含蓄,是因为邱家不敢和梅家闹僵。邱绪峰对他说狠话,是邱绪峰怀疑杨剑的所作所为有他的支持在内。夏想也明白,他和家族势力之间,矛盾渐渐凸显,终有一日会摆上台面。
但有一点也让他隐隐担忧,从宋朝度的事件上可以得出结论,确实平民势力远不如家族势力团结一致,在宋朝度被家族势力打压的时候,他似乎一直是一个人奋战,来自高层的支持或许有,但并不多,更多的时候要靠自己的眼光和手腕。
当然做到了省长的位置,必然会有高超了眼光和高明的手腕,也会有因为自身位置带来的光环和影响。不过他现在才是市长,相比之下,一个市长的命运完全掌握在省委领导之中,和省长只差了两级,实际上差了千山万水。省长难倒,市长说下就下去了。
“不是杨剑的问题,是跑马县自身有问题,邱家不满也没有办法,公道自在人心。”夏想不便多说邱家和梅家矛盾再起的内情是什么,也不说自己的立场,“我下午回燕市,可能会在燕市再呆上一天。”
梅升平电话打完不久,不到半个小时,徐鑫的电话就打来了:“夏市长,听说您也在燕市?我正好在省里开会。”
不管梅升平用什么手段点了徐鑫,夏想要的就是徐鑫主动打来电话的效果,就说:“好,作为燕市人,我有必要尽尽地主之谊,徐部长喜欢吃什么?我请客。”
徐鑫也知道夏市长不会仅仅为了请他吃饭,以他和夏市长的级别,坐下吃饭,绝对需要一个由头,夏市长既然开口了,他再推脱,就是不识抬举了,就客气道:“随意,随意就好,主要是我正好向您汇报一下会议精神。”
约好了时间,夏想就让曹殊黧和夏东留下陪曹永国——岳父已经没有大碍了,他留下也没用,主要是岳父也再三要求他以工作为重,毕竟他是市长了——就和李爱林一起返回了燕市。
晚上和徐鑫在燕风楼见面,夏想没有叫人作陪。
他和徐鑫算是有过几次接触了,也不必过多寒喧,直接入座之后,点了饭菜,然后就边吃边谈。徐鑫也听说了曹永国住院的事情,说了几句宽慰的话。
“纪风声的死,给我的触动很大,以前我一直认为在官场之中,耿直和刻板的人没有可用之处,其实想法太武断了,以纪风声的性格,他还是很适合在纪委工作的,老徐,你在组织部工作多年,也肯定有一套用人上的心得了,你说说看,纪风声要是不死的话,当一个纪委副书记是不是挺合适?”夏想喝了几杯酒,就借酒说酒话,“就是我们之间的私人谈话,随便说说,不当真。”
市长在人事上面是没有书记权力大,但他也是市委的第二号人物,有建议权,有些关键位置的任命,一个强势的市长完全可以顶住压力,让书记不敢轻易拍板。但夏想还是强调是私人谈话,徐鑫自然心知肚明。
同时让他暗暗心惊的是,夏市长一语双关,点明了许多不为人所知的内情,就让他心裏又敲锣又打鼓。
市纪委副书记的许诺,是皮不休亲口向纪风声说出的,他当然知道其中的曲折,就说明夏市长表面上不管不问纪风声的事情了,实际上一直在暗中调查,没有放手。
现在又当着他的面说出来,先前又通过渠道让他主动提出私下里的见面,难道是说夏市长已经知道了什么?徐鑫感觉额头上开始冒汗,他对夏市长的了解越深,就越畏惧他的手段和沉着,越知道夏市长是轻易不放手不退缩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