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平、郑行二人离开众人,来到距护城河不远处的一片平地上,听着护城河水被夜风吹拂,发出哗哗的声音,一轮圆月已落至西天。
在凄清的月色下,就连一向大大咧咧的郑行也忍不住大起感概:“终于到了邺县!距离壶关尚有百余里路程,日夜兼程的话,两日后即可到达!”说着长长的吁了口气,对赵平恭恭敬敬的抱拳一礼,郑重的说道:“一路之上全赖兄长,小弟家人、财货才得以保全,兄长高义,小弟必铭记于心,不敢或忘!”
赵平见他说的郑重,微笑着说道:“彦明客气了,不过是适逢其会罢了。”说着伸手拍了拍郑行的肩膀,“好了,思旷兄他们怕是快要到了,我等回去再说。”说着当先往回走去。郑行本就不善言辞,心情激荡之下更是无法成言,也只好将满心的感激藏在心中,随赵平一同往回走去。
不大功夫,郑家一众便在燕彦的率领下与赵平会合。胜利就在眼前,众人显得格外兴奋与轻松,远远的看见赵平后,郑裕兴奋的纵马赶来,来到赵平面前后翻身下马,对赵平躬身便是一揖,口中说道:“贤弟高义,愚兄铭记于心!”赵平连忙还礼,笑道:“兄长不必客气。”说着看向郑行说道:“先前彦明已经谢过小弟了。”
郑裕心情大好,闻言哈哈笑道:“仓舒高义,愚兄便是如何也不为过,待到了晋阳后,再好好谢过仓舒!”赵平正要搭话,却见燕彦引着大队人马已经到了,当下便与郑裕兄弟二人前去迎接。
燕彦与赵平二人相处时间虽短,却很是相得,燕彦对赵平不仅有着长辈对后辈的关爱,更被赵平的才能深深折服。赵平自身也不是那等恃才傲物的浅薄之人,恰恰相反,赵平为人谦恭自持,淡泊自然,绝没有一般世家子弟的自以为是以及高人一等的傲气。
只不过赵麟因为种种原因并未开宗立户,虽然官高爵显,门生故吏也是不少,却也称不上世家。而赵平为人又是谦恭,因此平时对燕彦执礼甚恭,如今燕彦来了,赵平自然要去见礼。
众人见面,也算是劫后余生,自是一阵寒暄。寒暄已毕,如何前往壶关自然是第一等要事,因此几人聚在一起,略作商议之后,决定休整一夜,来日立即上路。
其实此时已经是丑时时分,离天亮也仅剩两个多时辰,这么短的时间根本不可能休息好,只不过除了郑谦夫妇以及郑裕的岳母、妻子以及燕彦的夫人和郑裕兄妹之外,其余众人都不会将这点疲劳放在心上,况且早一日到达壶关便早一日安全,因此对于一早便即上路的决定众人都是支持。
第二日,九月十七,寅时刚过,众人立即上路。经过商议,将以姜志德为首的莘县俘虏尽数释放,反正已近壶关,留着他们也没有什么用处了。姜志德本来以为自己已无幸理,如今绝处逢生实在是所料未及,千恩万谢的领着众人走了。
赵平等人也不多留,立即上路,绕过邺县后直奔壶关。邺县的守军可能已经通过败兵得知这一行人的可怕,因此聪明的未加阻拦,众人顺利的离开冀州。
九月十九日,经过两个多月的艰难跋涉,众人终于到达了壶关。壶关属上党郡,上党南临黄河,东临太行,乃是战略要地,壶关更是重中之重。壶关因其北有百谷山、南有双龙山,两山夹峙,中间空断,山形似壶,且以壶口为关,而得名壶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