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平回到家中时,奶妈钱氏与他的贴身丫鬟青月照例在前厅等候。见自家少爷回来的这么晚,又喝了不少酒,钱氏与青月不由得大为担忧,生怕自家少爷喝多了,有伤身体,担忧之余却也免不了埋怨几句,赵平笑呵呵的听着,终于在得到了赵平的保证之后,钱氏与青月便在赵平的笑脸中幸福回房休息了。
将青月端来的醒酒汤慢慢的喝掉之后,赵平缓步回到了房中,却见一缕灯光透过厚厚的窗帘的缝隙映在地上,赵平面上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容,轻轻的推开门。
果然妻子月窈正在灯下读书。见丈夫回来,月窈连忙将手中的书放下,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迎上前轻轻一福,说道:“夫君回来了!”
赵平轻轻的将妻子垂在颊前的一缕青丝拨到耳后,笑道:“有姆妈和青月姐在前面便可,你还是早些安歇才是。”
月窈应了声是,说道:“左右无事,却是睡不着呢。本想在前厅与姆妈、青月姐一同等候夫君,刚过戌时却被姆妈送了回来;妾身只好在房中等候了。”
赵平拉着妻子一同坐下,将方才妻子随手放下的书拿起,一看之下却是太史公的巨着《史记》,不由笑道:“读史使人明得失,某每看《史记》都会若有所得!”
月窈闻言也是轻轻一笑说道:“妾身也是见夫君经常翻看,正好闲来无事,于是也随便翻翻,只觉此书语言凝练优美,却又不同于春秋笔法,不论帝王将相,太史公往往直言其功过得失,从不避忌!却是教人钦佩的很!”
“太史公一声命运多舛,却仍能完成此煌煌巨着,以流传后世,实在教人钦敬!所谓‘高山仰止’,太史公之谓也!”赵平感叹的说道,一边将手中的书卷放下。
在椅子上坐下,赵平微微的皱起了眉头。月窈见状,知道丈夫心中有事,便体贴的给他倒了杯茶,静静的坐在一旁陪伴。
夜色已深,呼啸的北风使得静谧的夜色更加空寂,温暖的房中却漾着脉脉的问情,教人沉醉。
看到赵平一副眉头紧锁的样子,手指无意识的轻轻的敲击着桌面,月窈知道自己的丈夫肯定是遇到了难以委决的事情。当下也不打扰,轻轻的站起身来,将赵平面前那杯早已冰凉的茶换掉。
虽然月窈尽量放轻了动作,但还是惊动了沉思中的赵平。月窈歉然的一笑,说道:“不想还是惊动了夫君,不知夫君何以如此心忧?”
赵平站起身来,伸手接过了妻子手中的茶盏,叹道:“有一事委实踌躇难定!”
赵平一边叹气,一边看着妻子,“不若请贤妻为某筹谋一番如何?”说着不等月窈反对,便将拉倒身边的椅子上坐下,月窈微笑着推辞道:“妾身那里知道什么,别误了夫君的事!”
赵平不理妻子的客套,整理了一下思路,沉声说道:“北方异族一直是我华夏之心腹大患!先前的匈奴,以及如今的鲜卑、羌无不如此!昔年汉武帝倾举国之力北伐匈奴,却仍未竟全功,直至东汉时窦宪率兵出击,才将北匈奴逐往极西之地,南匈奴归附,匈奴之患终于解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