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忽听一个声音喝道:“休伤吾侄!”一支画戟从背后向赵业攻来。这画戟虽然离着赵业还有一点距离,却呼呼带着一股强劲的风。赵业不必回头看,只听这声音,便知道敌军的主将王顺到了。
赵业并没有听见过王顺的声音,但他知道刚刚那个年轻人一定是一个地位颇为不低的秦军将领。而这支秦军说白了就是王顺的私军,几乎所有重要军官的位置上,安置的都是王家的人。换句话说,方才那个年轻将领一定姓王,而且和王顺是亲戚关系。来者既然自称是这王姓将领的叔伯,武功又如此高强,自然只能是王顺本人了。
赵业不敢小觑,收回正要攻向那年轻将领的致命一刀,身子往下一蹲,就此避过了王顺的画戟。同时,他的右脚往地上一点,身子一个回旋,就此把身子转了过来,直面王顺。
王顺一招落空,不敢继续深入,小心地往后退了几步,收起画戟道:“老公爷,想不到咱们会在这关楼之上见面!”
赵业冷哂一声,道:“你不是早就盼望着登上这关楼吗?如今倒真是成功了!”
王顺脸上露出讥讽之色,道:“不错,我确实一直都在盼望着登上关楼,但我以为,我登上来,所要面对的就是赵平。其实,若是面对赵平,我心中还没有什么好感慨的,而面对老公爷你嘛!我只能说一句,老吾老,以及人之老。赵平号称天下英雄,到了战时,自己不见踪迹,却把你这老迈的父亲推到了战场上最危险的地方。想着我都不由为老公爷心寒呐!”
他的意思很明确,就是暗示赵业。赵平之所以把他弄到壶关来守关,就是想藉着秦军的手将他除掉,好巩固自己在并州的地位。不然的话,赵平虽然是名义上的并州之主,但有了重要决定的时候,赵业如是反对,还是不可能通过的。
赵业却不为所动,冷冷地说道:“王将军,若是你伪秦之人都只会你这挑拨离间的这一套,老夫倒是劝你省点力气。老夫自己生出来,养出来,教出来的儿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老夫比起清楚。说句不客气的话,你还没资格来品评我儿,就是你主李效,也没有资格!”
王顺脸色变了变,冷哼一声,道:“赵业,你不要倚老卖老,如今你这关楼已经被我占领了一半,只消再过一个时辰,你关楼上的这些人,都将因为你的食古不化而洒尽最后一滴血。我只是不愿造更多的杀孽,才好好地和你说,希望你能看清形势,莫要顽抗。想不到,你竟然连我一句忠言都听不进去!嘿嘿,你自己想舍生取义,难道你就不想想你这些可怜的小兵吗?他们当兵,可没有你这么多的想法,他们只是为了混口饭吃,你凭什么拉着这些年轻人为你殉葬?”
其实,王顺倒不是忽然起了什么好心,只是他一直看着这些并州军一味顽抗,根本没有一个投降的,就算是受了重伤,一个个的都还是选择死战。这样一来,他麾下兵马的损失也很大。这些兵马都是他王顺的私产,损失一个就少一个,他自然是心疼得很的。所以,他才耐下心来向赵业劝降。虽然这达成目的的可能性并不大,他总是要试一试的。
但是,令王顺没有想到的是,他话音刚落,就听旁边的并州军一齐喊道:“死战!死战!”
藉着,这声音就像会传染一般,不住地向远处的并州军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