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1 / 2)

吻蔷薇 庄九儿 4409 字 2022-1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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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淮之在市中心有一个大平层,站在窗前,可以将大江江景尽收眼底,偌大一个金碧辉煌、车水马龙的cbd,也犹如他家后花园。

李嘉诚说,决定房产价值的三因素,地段,地段,还是地段。

普通人的地段,是公交,是地铁,是学区。

而他们的地段,却是一些无可复制的自然资源。

比如山、比如海、比如江。

那天,两人在那里做完,沈淮之带她到附近西餐厅吃饭。

吃完后,他说:“陪我逛逛。”

他说他们董事银婚派对,得准备个礼物。

这些事他一般都交给别人做,他亲自挑,说明还有一定分量。

沈淮之搂着她肩膀,两人沿街一家店一家店闲逛,最后进了一家婚戒店。

他送人礼物一向没什么新意,太太辈的一律送珠宝就对了。

他其实也不太需要去揣摩人心思,投其所好地讨好。

盛安体系庞大,但说白了还是一个家族企业,他外公牢牢掌握着集团60%的以上股份。

他现在又是他外公唯一的希望,他还需要去恭维谁呢?

而进去了才知道,那家店的婚戒需要带身份证购买,男士一生只能购买一对,寓意一生一世一双人。

店员问了句:“请问您带身份证了吗?”

沈淮之说了句:“带了。”

店员又说:“其实我们品牌的钻戒送别人不太合适的,或者您也可以为您身边的这位小姐购买一对。”

林以桉连连摆手道:“不用了。”又搡搡他,“我们出去吧。”

她只觉得如芒在背,想尽快离开。

一年前刚同沈淮之步入热恋的她,也曾年少无知、赤诚天真,做过想要嫁给他的美梦。

只是越了解他,她便越是不敢奢望。

她年长了一岁,眼里能看到一年前的自己看不到的东西了;她便越发觉得,两人其实一点也不般配。

沈家是三代之家,家庭关系错综复杂。

哪怕沈淮之真愿意娶她,但想娶了她,恐怕还要过五关斩六将。

而且这一年来,两人极其偶尔触碰婚姻的话题,沈淮之都委婉地表达,他并不想结婚,无论是同谁。

他家庭情况特殊,父母缺席了他的童年,他从未见过幸福家庭的典范,本人也对婚姻没什么信念和向往。

她逐渐觉得,找一个合适的时机退出,或许是她最好的归宿。

这念头她动了很久,却又恋恋不舍。

她往外走,沈淮之却忽然拉住了她:“挑一个?”

店员都这样说了,他又怎会吝啬。

她一般不会收他昂贵的赠予,那一次,却鬼使神差站住了。

她抬头看他,不明白他是何用意。

如果可以,谁又不想一生一世一双人呢?

哪怕是穿上那样一双荆棘高跟鞋,她的脚要痛上一辈子。

珠宝店熠熠生辉的灯光下,他眼里却含了一汪柔情,也不知是否是错觉,他说:“过来,挑一个。”

店员温柔又热情,把林以桉带到了柜台前。

她鬼使神差试戴了几枚,最后又在店员建议下选定了一对。

沈淮之从皮夹掏出身份证和银行卡时,动作里没有半分犹豫。

店员走去结算,沈淮之则把戒指戴到了她手上,问了句:“好看吗?”

她只觉得那枚钻戒沉甸甸的,说了句:“好看。”

事后,她一直不知该以何种心态接受那枚钻戒。

只是一个小礼物?

还是一个什么承诺。

其实她根本不该收下的。

她不知在这一年时间里,沈淮之可曾有一瞬动过想娶她的念头?

她只是细细回忆起那一日在婚戒店里的细节……她觉得他送她戒指的行为,不过只是一场儿戏。

男士一生只能购买一对又如何?

只要他有钱,就有无数珠宝店愿意为他打开店门。

何况他真要结婚,又怎会随随便便在路边买一对钻戒。

一个小小的插曲,却逼迫她提前正视了一个问题。

婚姻。

两人终究是不会走到一起的,不是么?

她怎敢凭借一句廉价的“我爱你”,就妄图想要嫁给他?

一年前不懂事的她或许可以,但一年后,她“懂事”了,就不可以了。

-

过了一会儿,沈淮之也回到了卧室,坐在了落地窗边的卧榻上。

手机又响了起来,他便接听道:“喂?赵总。”

跟他打电话的都是这个总、那个总,林以桉也记不得,但说起赵总,便想起了那天在瑞安街的那一位。

她留心听了一耳,对面似乎是在邀请他过去吃饭。

记得那天,赵总指了指她和何娅琳说:“改天带上一起吃个饭?”

带上。

她总是会对这样小小的字眼很敏感。

她知道赵总并无恶意,只是随口而出的一句话,为什么不是“一起去吃个饭”而是“带上一起吃个饭”?

这里面似乎有着一些微妙的不同……

她听沈淮子说了句:“好,那我问问。”便挂了电话。

沈淮之走到她床边坐下,伸手摩挲起她的脸,她的面颊粉嫩紧致,上面带一点细细的绒毛,很柔软。

他问了句:“那个赵总还记得吗?过去一起吃个饭?”

林以桉只说:“你去吧,我不想去。”

她不大想同沈淮之出席这类饭局。

她没去过,但想想也知道,期间指定又会充满令她无措的时候。

她也不想接受那些人,对她和沈淮之关系的想当然的目光。

沈淮之道:“你那个学姐也来了,过去打两圈麻将?”

林以桉只是说了句:“我累,不想动弹。”

“行,那就不去了。”说着,他继续一下下抚着她的脸。

行,那就不去了。

好像他多么尊重她感受一样。

也就是一场不太重要的饭局,他才会这么尊重她。

但她,似乎又总是被他这样小小宠溺的话语所打动。

她知道沈淮之是想去的。

否则,这个电话他都不会接,更不会问她两次要不要去。

他没什么不良嗜好,也就偶尔喝点酒、打打麻将。

他说,他从小是在他外公烟雾缭绕、乌烟瘴气的牌桌上吸着二手烟长大的,所以他六岁就会打麻将。

今天好不容易闲下来一日,说到麻将,大概手痒。

林以桉便说:“算了,我跟你去。”

沈淮之便走到落地窗边,给赵总回了个电话。

林以桉放下ipad,下床梳妆打扮。

林以桉穿了一件黑色一字肩雪纺衫,一条a字裙,化了个不浓不淡的妆,长卷发缱绻披散下来。

沈淮之打完电话,走到她身后。

他双手轻轻搭在了她光洁的双肩,透过圆形梳妆镜看她。

梳妆台前的灯光柔和,显得她的皮肤更加柔嫩细滑。

林以桉拿着一把刷子打阴影,指着自己一字肩的衣服,看向镜子里的沈淮之,问了句:“这行吗?”

总觉得是不是有点露。

林以桉身材好,平时穿衣也很随意。

小吊带、一字肩、热裤。

在校园内挺常见的装扮,沈淮之也没有直男癌,不会管她穿什么。

只是不知出席饭局,会不会显得不大庄重。

沈淮之是年轻人,林以桉偶尔和戏剧学院的朋友们出去蹦迪、喝酒,沈淮之也不太管。

他只是会叫司机跟着,会在她出门前说一句:“别玩太晚,早点回来。”

沈淮之说:“穿了就行。”

一个半小时后,沈淮之的宾利车开抵一间私人会所。

赵总、何娅琳与会所经理在门口接应。

沈淮之下了车,走去牵住林以桉的手。

林以桉一头长发隐隐盖住了她雪白优美的肩膀,披散的卷发在微风中随脚步一下一下地轻轻摆动。

休息日,沈淮之穿着也十分随意,白t恤加一条黑色五分短裤。

两人十指相扣,妥妥一对光鲜亮丽的年轻小情侣。

沈淮之与赵总寒暄过后,便步入会所。

她紧紧挽着沈淮之的胳膊,步入了挑高大堂,上了金色电梯,走过蓝色地毯,到达了一间中餐包间。

里面又坐了五六个陪同人员,有男有女,不过正北朝南的主位给他们留着。

见他们一行人进来,大家起身喊了声:“沈总。”

林以桉与沈淮之在主位坐下。

而何娅琳坐林以桉旁边,赵总坐沈淮之旁边。

赵总坐下之前,给了何娅琳一个手势道:“照顾一下。”

何娅琳看了林以桉一眼,点点头。

两人到达之前,菜已经点好。

等了一会儿,第一道菜端上来,赵总便把它转到沈淮之与林以桉之间一个微妙的位置上,等他们落筷。

沈淮之夹了一些,放到她面前的小碟道:“尝尝。”

他是一个蛮体贴的人,平常一起吃饭也会给她夹菜,但在这场饭局上,这样的举动却叫她如坐针毡。

她毕竟拍过几部剧,开机、杀青,饭局自然少不了,来的也都是他们这类社会人;但她从来都是那个坐在角落,不被人恭维,也傻傻地不会去恭维别人的那一个。

但现在,所有人注视着她。

包括那位赵总,也面带和蔼微笑看着她。

她知道她不吃这第一口,其他人是不准备开动了,她便夹了一块送入嘴中,小幅度地咀嚼,又吞咽。

沈淮之问了句:“好吃吗?”

她说:“好吃啊。”

大家便像是松了一口气。

觥筹交错之间,倒酒、夹菜、恭维话语自是少不了。

她喝了一点点的酒,脸微微发烫。

刚刚赵总敬了她一杯,沈淮之叫她不能喝就别喝了。

但她倒是想尝尝这一小口就值剧组龙套累死累活一周薪水的茅台酒,到底是什么味道,便抿了一点。

酒微微上头,看着眼前这一切,她有种虚幻的不真实感。

赵总带了一个年轻下属,妥妥一个愣头青。

人很实在,为表敬意,闷头干了一杯又一杯。

沈淮之说:“少喝点,伤身体,这次饭局大家健康点。”

而下属说:“我干了,您随意。”便继续一杯杯地喝。

记得之前,顾珊珊交了一个在房地产公司上班的男朋友。

工作了的人,酒局应酬自然少不了,只是房地产行业常年要与官府打交道,喝酒喝得便比其他行业还要更凶一些。

顾珊珊说,他们那个部门只招年轻男生,基本干个三五年,身体就全喝坏了,倒下了,第二天再招一批年轻的。

就像割韭菜。

一茬又一茶,春风吹又生。

林以桉摸了一把微烫的脸,说了句:“我去一下洗手间。”